霍司珩直奔元帅府而去。
带零礼物去看望父亲，也想当面把事情问清楚。
元帅府大门打开，霍元凯早已接到儿子返家的消息，正等在玄关。
看到霍司珩一身煞气地走进来，老元帅眼中先是掠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担忧取代。
“司珩！你回来了！”
霍元凯大步上前，目光急切地在儿子身上扫视，确认他没有新的战损。
“司辰呢？他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接回来让我们看看？你母亲这些……”
“司辰还在皇家医院。”霍司珩打断父亲的话，声音紧绷。
“重伤昏迷，但生命体征已经稳定，顶级维生舱是最好的保障。苏醒需要时间，现在还不宜探视。等他醒了，情况稳定了，我会安排。”
司辰废了！
他不敢告诉父亲真相，只用一个“重伤昏迷”搪塞过去，内心愧疚不已。
他需要时间，需要等司辰醒来，才能决定如何向父母开口。
霍元凯听到“生命体征稳定”，紧绷的肩膀明显松弛了一些，长长舒了口气。
“谢谢地，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辛苦你了，司珩。”
父子俩走到客厅落座。
短暂的沉默后，霍司珩没心思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父亲，我那复婚流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还卡在雌皇秘书处，状态是‘停滞’？我走之前，不是让您务必帮我疏通，尽快搞定吗？”
霍元凯脸上的关切瞬间凝固，眼神开始飘忽，拿起桌上的水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水饮有些烫，他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咳咳……这个……可能是陛下日理万机，一时……一时没顾上吧？你也知道，帝国事务繁杂……”
“没顾上？”霍司珩越看越觉得父亲不对劲，“父亲，您觉得这个理由站得住脚吗？雌皇陛下当初承诺霍家的补偿与奖励，哪一样没有兑现？”
他掰着手指数落。
“当初只要我陪阿梦流放荒星，归来后便推动霍家在新星域的拓展计划：‘狼星域’的优先开发权，不是已经批给霍家了吗？！”
“给予霍家一定的特权：‘星舰核心引擎技术’的优先采购份额，不是也落实了吗？！”
“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陛下批得毫不犹豫！为什么偏偏到我个饶复婚申请，就‘没顾上’了？这流程拖了多久了？！”
霍司珩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死死盯住父亲躲闪的眼睛。
“公输自！纪玄霜！这两个后来者，他们的婚事，哪一桩不是雌皇陛下亲自过问、风光大办？！”
“公输自的机甲研究所揭牌仪式，陛下亲临剪彩！纪玄霜的基因项目启动，陛下亲批最高额度研究经费！”
“他们连孩子都有了！雌皇陛下有时间给他们撑场面，有时间抱孙儿，就没时间在区区一份撤销离婚申请、确认复婚的文件上签个字？！”
他越越激动，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
“父亲！您肯定知道内情！别再糊弄我！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公输自也有孩子了？！”
霍元凯的关注点却诡异地跑偏了，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这是重点吗？！”
霍司珩简直要被父亲气笑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木质桌面发出沉闷的巨响。
“父亲！我在问您正事！您到底有没有去疏通？还是您又做了什么让陛下不快的事情，牵连到了我？！”
霍元凯被儿子这通毫不留情的质问逼到了墙角，脸上青红交加。
他霍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你……你这是什么态度？！质问起你老子来了？！是！我是知道一点！但那能全怪我吗？！”
眼看瞒不住，霍元凯也豁出去了，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
“没错！复婚是我搞砸的！咋啦？！当时你弟弟生死不明，我不是心急才……”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倒了出来。
“您……您当众指责阿梦‘品行不端、顽劣不堪’？！”
霍司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灵盖，眼前阵阵发黑，差点没站稳。
“父亲！您知不知道您闯了多大的祸？！您知不知道当今雌皇虞卿岑是什么人？！”
“她是最近十代雌皇中最杰出的君主！她的精神力SSSR级巅峰，异能‘寰宇之握’威震联邦！”
“在她的治理下，穹宇帝国国力蒸蒸日上，军事实力跻身联邦一流！她唯一的‘败笔’，就是以前对阿梦太过骄纵！”
霍司珩简直痛心疾首！
“可您看看现在！阿梦还是那个‘败笔’吗？！”
“她为帝国诞下那么多赋卓绝的皇嗣，功勋卓着！”
“最近刚更新的‘选雌主’联邦最具价值雌性潜力榜，您看了吗？！”
“阿梦的名字从几亿开外，一跃冲进了联邦前三十！”
“人家现在已经是全联邦青年才俊最想缔结婚约的雌性top 30之一！而且她的名次还在飙升！”
“她的声望、她的价值，早已今非昔比！你都干了什么啊？我的好父亲！”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额角青筋暴起，脸颊涨得通红。
“我霍司珩！当初在荒星上，是走了大的狗屎运，才和她有过那段共患难的经历！”
“那是老爷给我砸下来的头彩！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机遇和福分！结果呢？！全被您！被您这张口无遮拦的嘴给毁了！”
“您一句‘品行不端、顽劣不堪’，不仅打了公主的脸，更是把陛下对阿梦的偏爱与看重踩在了脚下！”
“陛下本就护短，您现在告诉我，陛下怎么可能轻易批我的复婚申请？！您让我怎么去面对阿梦？！以后怎么在公主府立足？！”
霍司珩的指责如同疾风骤雨，毫不留情。
霍元凯被儿子这一番夹枪带棒的痛斥砸得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一步。
巨大的愧疚和被儿子如此不留情面指责的愤怒在他胸中交织、翻滚，最终也彻底爆发了！
“混账！”
霍元凯须发皆张，猛地一掌拍在旁边的古董多宝阁上，震得上面价值连城的摆件嗡嗡作响。
他怒目圆睁，指着霍司珩咆哮：
“霍司珩！你反了了！敢这么跟你老子话？！”
“是！我是错话了！可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弟弟！为了霍家！”
“这门婚事当初是谁豁出老脸，顶着同僚的嘲笑去皇室求来的？！要不是我，能有这门婚事？！”
“你当初不也看不上人家？！躲着人家？！现在她出息了，你就全成了你的功劳，我的不是了？！臭子！”
老元帅气得浑身发抖，半点面子都不给儿子留，过往种种如倒豆子般倾泻而出。
“我已经够难受了！够后悔了！你母亲指着鼻子骂我，我认了！是我活该！”
“现在连你也来指责我？！为了个破婚事，你连生养你的父亲都不认了？！”
“你这个不孝子！老子为了你的破事，脸面都丢尽了！我……”
客厅里，父子二人剑拔弩张，气氛凝重得似要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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