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京城发生了很多事。
问书院的监学邵北坤因为用安乐散荼毒学生,被陛下亲审问罪。
九阙香阁也被连夜查抄,流霞酿中的秘密大白于下。
参与了所有行动的盛辞月和李随意两人在华阳门外,静静等待日出。
按理李随意是要和江焕一起入宫面圣的,但是他没去。
盛扶光如今身份还未明朗,此时不宜靠近皇宫,只能在暗处守着。
辰时三刻,早朝结束,大臣们自华阳门陆续而出,三三两两的讨论着今日早朝上的大事。
“没想到啊,九阙香阁的幕后东家居然是五皇子殿下。”
“是啊……陛下如今对安乐散忌惮不已,五殿下居然还敢用安乐散的方子去酿酒?这不是诚心祸害百姓吗!”
“我看陛下今日气得不轻,五皇子以后……唉。”
盛辞月焦急地在人群中来回寻找,终于看到江焕那一抹绛紫色的身影,不自觉地朝他跑过去。
江焕本来沉着脸,面带肃容。
却在看到逆着人群朝他跑来的少女的身影时,露出一抹轻松和愉悦。
“三殿下——”
盛辞月跑到他面前,上来就想拉他的袖子,在快要触碰到时又赶紧收了手。
“结果怎么样?陛下怎么?”
江焕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心底有些失落,但还是温声宽慰道:“邵北坤和江诀皆已入狱,此事交由刑部彻查,由我来监察。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会给盛世子一个公道,也给无数暗中遭害的百姓一个公道。”
眼看事情已经有了顺利的进展,盛辞月和李随意两人就先行回了书院。
江焕有这么大的案子压在身上,这两日恐怕也不会来上课了。
回书院的路上,盛辞月看看外面的日头,不禁感慨。
“当皇子也是挺辛苦的,不亮就要去上朝,下了朝还得去书院。”
“嗯。”李随意不置可否。
同样是昨夜忙了一夜未睡,他和盛辞月可以选择请个假回去补觉,但江焕还要继续连轴转。
不过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既然想要走到那最高的位置上,就得承受相应的压力和责任。
李随意回想江焕这一路所遭遇的种种,不禁叹了口气。
人各有志,他只想护佑一方百姓平安,保护大乘国土。在此之外就潇洒恣意的活着,有三两好友喝酒看戏游山玩水,看遍大好河山。
如果再有一心意相通之人在侧……
李随意不自觉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
盛辞月已经把脑袋抵在车壁上,一点一点的眯着了。
李随意顿时有些憋闷。
这家伙宁肯在车壁上磕脑袋,都不往他肩膀上靠?
此时车轮又轧过一个石子,猛地颠簸了一下,盛辞月迷迷糊糊的立直了脑袋,然后又要往一旁歪。
李随意眼疾手快,左手从她身后绕过去托住她的头,慢慢把人拉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然后满意的坐直了身子,心情舒爽。
……
夜半,刑部大牢。
邵北坤盘坐在枯草之上,眼中毫无担忧之色。
铁链开锁的声音传来,他转头看过去,只见一黄袍之人缓步走到门外。
邵北坤大喜,连忙扑过去伏倒在地。
“陛下!臣只是一时糊涂,用错了方式,还请陛下开恩——”
皇帝静静地凝视着跪伏于地之人,眸光考量。
半晌,叹息似的开口:“北坤,你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
邵北坤闻言周身一震,惊惧地抬起头。
听陛下这话的意思是……
不打算保他了?
“陛下!臣是为了陛下做事啊!陛下您亲口的,让臣阻止盛扶光拉帮结派与人交好,也不能让他成器,最好是真的只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陛下!臣用安乐散,是最快最好的办法了!”
皇帝侧过身去,长长的叹了口气。
跟在他身后的近身服侍的常公公看向邵北坤,面露可惜。
此人还真是……拎不清。
陛下最恨威胁,竟然还敢将此事翻出来做筹码。
本来他只要痛哭流涕表示自己知错要告老还乡就好,陛下念他多年功劳,会想办法保他。
现在恐怕是……
果然,皇帝走到邵北坤面前,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起身对常公公微一点头,快步离开了牢房。
“陛下……陛下?”
邵北坤在地上跪爬两步,不明白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常公公抬手一挥,两个太监上前,一个把一张纸铺在邵北坤面前,另一个给他递上了笔。
“邵监学,写吧。”
……
第二一早,邵北坤于牢中自尽。
死前留下遗书,自己沉迷安乐散,鬼迷心窍,想要拉学生下水,自知不配为人臣为人师,以死谢罪。
盛辞月听了他的死讯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就这么死了?他背后肯定还有人啊!就这么让他死了,还怎么往下查?”
完就要去找江焕问个明白。
李随意拉住她,语气冷肃。
“江焕现在的心情不比你好到哪去。”
邵北坤给盛扶光下安乐散,香楼又无缝衔接的跟上,掩盖症状让盛扶光无所察觉,这绝对不是巧合。
江焕不傻,在邵北坤死后当即调转方向,严查香楼。
最终结果查出来,是五皇子想要利用安乐散叫人上瘾的症状来赚钱。
此后卓相又提出,他已查明秋猎前五皇子曾与卓姚有过私下往来,又将秋猎时三皇子遇袭案重审,找到新的证据,证实确实是五皇子所为。
五皇子在狱中日日找人上奏喊冤,孟皇后在朝和殿外长跪不起。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查了半个月,最终以五皇子被贬去西境,卓姚入狱八年为结局,迅速收场。
本来安排好的在必要节点让盛扶光恢复身份,亲自指认邵北坤来加重案情的砝码,迫使陛下下旨深究,也没用上。
盛辞月对此颇为不满。
盛扶光却感到庆幸和后怕。
他们的处境比他想象中要更糟糕一些。
邵北坤此权圆滑,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给北境世子下安乐散这种对身体造成终身损赡药,又能在江焕的重重监视下莫名其妙的“自尽”。
只怕背后,有圣上的意思。
他还好没有亮明身份告知自己没死。
否则陛下只会对他更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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