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全线反击!干他娘的!”
林好的吼声仿佛一道惊雷,通过步话机的电流,瞬间引爆了整个泥泞的战场。
“嗷——!!”
王大彪第一个从泥坑里蹦了出来,他那身泥浆已经半干,一块块地往下掉,活像一尊移动的兵马俑。他一把推开身边还在发愣的传令兵,抓起那挺刚刚立下奇功的“黑风寨摇摇乐”,对着已经军心涣散的白熊军步兵,再次疯狂地摇动了曲柄。
“嘎嘎嘎嘎嘎嘎——!!!”
恐怖的金属风暴再次席卷了这片烂泥塘。
白熊军步兵彻底崩溃了。
他们的钢铁堡垒,那些无敌的t-26坦克,此刻正一辆辆地冒着黑烟,履带被烧成了融化的焦炭,像一堆巨大的、散发着恶臭的烧烤架,无助地瘫在泥地里。失去了坦磕掩护,他们就像一群被扒了壳的乌龟,暴露在黑风寨肆无忌惮的火力之下。
“冲啊!给被坦克压死的弟兄报仇!”
“别让他们跑了!抓活的,罐头翻倍!”
黑风寨的士兵们从一个个泥坑里、土堆后、芦苇丛中猛虎般地扑了出来。他们士气高涨,眼神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燎原三式步枪清脆的枪声、dp28轻机枪沉闷的怒吼,还有士兵们兴奋的叫喊声,汇成了一曲混乱而又激昂的胜利交响乐。
白熊军的抵抗零零散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们尖叫着,哭喊着,丢下步枪,深一脚浅一脚地试图逃离这片被火焰和死亡笼罩的泥潭地狱。但烂泥拖住了他们的脚步,让他们成了活靶子。
战斗与其是战斗,不如是一场单方面的追猎。王大彪带着人,像赶鸭子一样,将一队队溃兵堵在泥坑里,让他们高高举起双手。整个过程野蛮、高效,充满了土匪式的利落。
一个时后,枪声渐渐平息。
夕阳的余晖给这片狼藉的战场镀上了一层诡异的血红色。空气里弥漫着硝烟、血腥、焦臭和烂泥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快!快!都他娘的别愣着!打扫战场!枪、子弹、罐头,一个都不能少!尤其是那些铁王八,都给老子看好了!”王大彪叉着腰,站在一辆还在冒着青烟的坦克炮塔上,唾沫横飞地指挥着手下。
士兵们欢喜地地开始了他们最喜欢的环节。他们从白熊军尸体上娴熟地解下子弹盒和干粮袋,把一支支完好的莫辛纳甘步枪扛在肩上。几个士兵围着一具军官模样的尸体,为了一块手表争得面红耳赤。
而更多的目光,则集中在那些被“烧烤”过的坦克上。
陈博文带着几个学徒,急匆匆地赶到了现场。他推了推因为奔跑而滑落的眼镜,绕着一辆坦克走了两圈,脸上露出了既痛心又好奇的复杂表情。
“胡闹!简直是胡闹!”他蹲下身,用一根木棍捅了捅已经烧成一滩黑色胶状物的负重轮,对着跟过来的王大彪连连摇头,“用火油弹烧履带……这种方法……太野蛮了!完全破坏了悬挂系统的精密结构!你看这诱导轮,都热变形了!”
王大彪咧着大嘴嘿嘿直笑,露出一口白牙:“陈博士,管他野蛮不野蛮,好用就行!大帅了,这叫啥来着……对!这不科学,但很土匪!你看,这不就把这些铁王八都给留下了吗?”
着,他“当当当”地用拳头砸了砸坦磕装甲,一脸的垂涎:“陈博士,你给瞅瞅,这玩意儿还能修不?俺寻思着,要是把咱这‘摇摇乐’安在这炮塔上,开出去得多威风!”
陈博文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又扶了扶眼镜,严肃地道:“理论上,核心部分,比如车体、炮塔和火炮,应该没有受到致命损伤。白熊军的t-26用的是铆接装甲,虽然不如焊接的,但够厚。我们的‘火油弹’温度不足以熔化装甲钢。主要是行走机构全毁了,发动机和变速箱也可能因为高温和震动受损。想要修复……工程量巨大,我们目前的技术……”
就在这时,李墨涵先生背着手,慢悠悠地踱了过来。他看着这遍地狼藉的战场,看着那些趴窝的坦克,不但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双眼放光,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于朝圣般的激动。
“壮哉!伟哉!”李墨涵抚着胡须,摇头晃脑,“此诚可谓‘火炼真金,沙场点兵’啊!”
他走到那辆坦克前,看着被烧得焦黑的车体,发出了由衷的赞叹:“王军长,陈博士,你们只看到了表象!大帅此举,深合五行生克、易数玄理!此非战,乃是‘祭’也!”
王大彪和陈博文都听懵了。
李墨涵指着坦克,声音激昂:“此坦克,乃苏贼金行杀伐之器!如今被我等以离火焚之,困于坤土之上,正是以我军之煌煌威,挟炼化’之礼!将这凶器,炼成我黑风寨的护法神器!你们看这滚滚黑烟,乃是其凶煞之气被炼化而出!待煞气散尽,此物便是我等的囊中之物,如臂使指!”
周围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们听到李先生的“解”,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一个个肃然起敬。再看向那些焦黑的坦克时,眼神里已经没了最初的畏惧,反而充满了占有欲。
原来大帅不是在烧坦克,是在给咱们“开光”新宝贝啊!
林好站在远处的高地上,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切,嘴角一阵抽搐。
开光……亏他想得出来。
他放下望远镜,心里默默盘算着这次的收获。十几辆基本完好的t-26坦克,虽然暂时动不了,但那可是十几门45毫米炮和几十挺机枪!更重要的是,有了这些残骸,陈博文的团队就能进行逆向研究,对他自己的坦克进行升级改造。
这波,血赚!
苏军,海兰泡指挥部。
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巴甫洛夫上校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面前那个浑身泥浆、丢了魂一样的坦克连长伊万。
“你再一遍。”巴甫洛夫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我的一个坦克营,一个满编的坦克营,被一群土匪,用……用什么东西给打败了?”
伊万上尉哆嗦着,嘴唇发白:“是……是泥……是火……上校同志。他们把公路变成了沼泽,我们的坦克陷了进去。然后……然后他们就冲上来,用一种……一种油布包,塞进我们的履带里……点着了……”
“点着了?”巴甫洛v洛夫像是听到磷下最好笑的笑话,可他一点都笑不出来,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你的意思是,我那用上好钢材制造的坦克,被一堆破布和烂油给烧了?”
“是的,上校同志……履带和负重轮……都烧着了……我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那河里的炮艇呢!我的炮艇编队呢!”巴甫洛夫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墨水瓶都跳了起来。
另一个通讯参谋脸色惨白地报告:“报告上校,水上编队……被……被一条用绳子串起来的浮动爆炸物拦住了。他们不敢前进,是……怕是连环水雷……目前已经后撤到安全水域。”
指挥部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is所的战报给震住了。
用烂泥困住坦克,再用火烧履带?
用绳子串一排土制炸弹,就封锁了整条河道?
这是什么打法?这是哪个军事学院教出来的疯子才能想出的战术?这根本不符合任何战争逻辑!这是街头混混的斗殴手段!
“啊——!!”
巴甫洛夫终于爆发了,他像一头受赡野兽,发出一声愤怒至极的咆哮。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地图,狠狠地撕成了碎片,漫的纸屑在他面前飞舞。
“耻辱!这是方面军最大的耻辱!”他喘着粗气,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我面对的不是土匪!是一群魔鬼!一群不讲任何规矩的野蛮人!”
他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疯狂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他意识到,他之前所有的判断都错了。这个盘踞在河口镇的“林好”,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揣度。他的战术,充满了原始、野蛮、却又致命的想象力。你用钢铁洪流,他用烂泥沼泽。你用坚船利炮,他用火龙锁江。
怎么打?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巴甫洛夫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他可以调来更多的坦克,更多的炮,甚至飞机。可面对这样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疯子,他真的有把握吗?
他疲惫地坐回椅子上,挥了挥手,沙哑地命令道:“命令部队……全线收缩,固守现有阵地。在没有想出应对那些……那些鬼东西的办法之前,任何人不许主动出击。”
命令下达,整个指挥部的军官都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憋屈和迷茫。
强大的苏联红军,第一次,被一群土匪用泥巴和火,硬生生打得不敢动弹了。
而此刻的林好,正站在一辆被拖回营地的“烧烤版”t-26坦克前,满意地拍了拍它的炮塔,对身边的王大彪和陈博文道:
“陈博士,你的任务就是把这玩意儿拆开,给我研究透了!我要它们变成我们自己的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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