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突然变得刺耳，王月母亲的眼神锁定在躲在墙角的景母身上。她粗壮的胳膊猛地甩开上前阻拦的邻居，臃肿的身躯如失控的货车般冲过去，一把揪住景母稀疏的头发：“老东西！你躲什么？亏心事做多了是不是？”景母惊恐地挥舞双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铁钳般的力道，脖颈被扯得歪向一边，布满皱纹的脸涨得紫红：“你...你疯了！王月的事和我们没关系！”邻居们见状纷纷惊呼着涌上来拉扯，却被王月母亲挥舞着胳膊撞得东倒西歪。她揪着景母的头发来回拖拽，干枯的发丝在指缝间断裂飘落，景母的头皮渗出细密血珠，顺着耳际滴落在褪色的蓝布衫上。
景母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被拽得踉跄着跌进院子中央。王月母亲的指甲深深掐进景母头皮，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我闺女一个月挣三万块养着你们景家这群吸血鬼！现在不明不白死了，你们必须偿命！” 她突然松开手，景母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晒得滚烫的青石板上，后脑勺重重磕在石磨边缘。景母痛得眼前发黑，后脑勺瞬间鼓起大包，浑浊的眼泪混着血水顺着皱纹沟壑往下淌。她颤抖着抬起手想撑住地面，却摸到石磨边缘残留的尖锐碎瓷片，指甲缝里顿时涌出鲜血。景母颤抖着想要开口辩解，喉间却只发出含糊的呜咽。
“杀人啦！老景家杀人啦！吃人不吐骨头啊！可怜我的闺女啊！” 王月母亲突然瘫坐在地，双手拍打着地面，嚎啕声震得屋檐下的白幡哗哗作响。她滚着爬着抱住景母的腿，指甲在景母腿上抓出数道血痕：“还我闺女！你们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现在把人逼死就想装缩头乌龟？”景家大门被挤得吱呀作响，门框上挂着的孝幡在撕扯中裂成两半。
景川冲上前想拉开两人，却被几个壮汉拦住。南柯在车里看得心惊肉跳，两个孩子吓得紧紧抱住她，动画片的音乐声都盖不住外面的吵闹。人群中炸开了锅，邻居们举着手机录像，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这景家真是倒血霉了，前两个月刚死了老爷子，这又闹出人命……”“听王月是癌症晚期，肯定是景家故意停药……”
景喆突然像疯了般冲过去，揪住王月母亲的衣领：“你胡！明明是她自己癌症晚期……” 话没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壮汉们一拥而上，将景喆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景川红着眼眶拼命挣扎，领带勒得他喘不过气：“都住手！有话好好！”景母虚弱地瘫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眼前晃动的人影变得扭曲重叠。景川看着哥哥被按在地上殴打，母亲蓬头垢面，青筋暴起的脖颈几乎要挣断领带，绝望的嘶吼穿透嘈杂：“警察怎么还不来！”而王月母亲依旧不依不饶，转头又要扑向景川，指甲泛着寒光，仿佛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南柯猛地推开车门，暴雨前的闷雷在际炸响。她把两个孩子锁在车内，冲进人群死死护住景川。王月母亲的拳头擦着她的耳畔落下，她死死抓住对方手腕，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够了！再闹下去王月也不会活过来！她是不是癌症晚期救治不过去世的你们比谁都清楚！”王月母亲没想到这景川的媳妇表面看着柔弱，手上的劲道却大得惊人，被钳制得动弹不得。
她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放开我！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两人僵持间，南柯感到对方的手腕在微微发抖，那是愤怒与绝望交织的颤抖，和她此刻狂乱的心跳竟莫名契合。
南柯的余光瞥见景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嘴角淌着血，却仍固执地朝王月母亲嘶吼着什么。王月母亲突然泄了气般瘫软下来，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发白，浑浊的泪水混着脸上的泥土缓缓滑落，嘴里喃喃着：“月月啊，你死的好惨啊...你眼睛瞎啊找了这么孬种的一家啊...” 景川把老婆一把拉到身后，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害怕，就那么往前冲。
景母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沾着血污的蓝布衫随着颤抖轻轻起伏，她浑浊的目光呆滞地望着空，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地良心啊，明明你做亲爸亲妈的不管不顾，我们景家伺候了她好几年啊”。景川蹲下身将母亲缓缓扶起，手指触到她后脑勺肿起的大包，心脏猛地抽搐。他抬起头，与王月母亲对视，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里，此刻竟也闪过一丝茫然与无措，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剩一具空壳。 “婶子，王叔，我嫂子到底什么情况你们应该很清楚，大哥告知你们很多次大嫂得了癌症你们一次都没去看过她...王叔是医生让大哥把嫂子这几年检查的所有资料拿出来您看一下就疫情二楚...\"还没来得及完，王月父亲突然站起身从人群外冲了进来，他西装衬衫袖口歪斜，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看到妻子瘫坐在地，他眼眶通红，声音沙哑地吼道：“够了！都别闹了！人已经去世了，再闹还有什么用？”他踉跄着走到妻子身边，伸手将她扶起，妻子顺势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王月父亲望着景家人，眼神里满是疲惫与悲凉：“咱们...咱们先处理好孩子的后事吧...”
围观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王月母亲粗重的喘息声和景母断断续续的啜泣。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不知是谁报了警。南柯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满地狼藉，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像场荒诞的闹剧 —— 这个景家，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平静下来？从她嫁进景家一场接一场的闹剧就没消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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