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夜雨淅淅沥沥打在四合院的青瓦上，张建国刚吹灭煤油灯，就听见院墙上瓦片轻响。他翻身摸出枕头下的扳手，却在掀开窗帘的瞬间怔住——娄晓娥正攀着爬满紫藤的墙头，月白色旗袍下摆沾满泥点，怀里紧紧抱着个檀木匣子。
\"建国哥......\"她跳下来时扭伤了脚踝，踉跄着撞进他怀里，发丝间还沾着夜露，\"他们要把我嫁给香港的陈世昌，三后就要坐船去香江。\"檀木匣子里的婚书泛黄如旧纸，落款处娄父的印章盖得歪斜，像是被人按着手指强行按下的。
翻开账册，夹在中间的照片让张建国瞳孔骤缩——十二箱贴着\"娄记绸缎庄\"封条的木箱，箱角露出半幅青花花瓶的釉色，正是娄家祖传的明永乐官窑。
\"他们能帮我们转移资产去香港，\"娄晓娥的声音带着哽咽，指尖划过账册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可陈世昌派来的人昨去了仓库，指定要查第三进库房的夹层。
建国哥你记得吗？那里藏着爷爷当年从宫里带出的十二幅古画......\"雨声突然变大，窗纸上红光一闪，张建国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光屏，猩红的警告文字在雨夜中格外刺眼：\"宿主关联人物命运线偏移率超75％，倒计时168时启动。\"
那些文字像活物般在视网膜上跳动，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空间系统的冰冷压迫感，就像当年在钢厂高炉前直面翻涌的铁水。
未亮透，张建国就揣着空间里新收的鹿茸和灵芝，敲响了陈氏驻京办的大门。门房刚要驱赶，他抬手亮出轧钢厂的采购证件：\"我们厂长了，陈先生舟车劳顿，得补补身子。\"
厨房里，他故意将空间产出的野山参切片过油，浓烈的药香混着黄酒在砂锅里翻滚，蒸汽升腾间，藏在袖口的银针快速在药膳里点了三下——这味\"醉生梦死羹\"的秘方来自空间典籍，看似大补，实则会让肠胃虚弱者上吐下泻。
\"张先生真是好手艺。\"陈氏长子陈启文笑着喝下第三碗，却在半夜里开始腹痛如绞。张建国趁机掏出伪造的文件，牛皮封面上\"北京市公私合营办公室\"的红章盖得歪歪斜斜：\"娄家的绸缎庄上个月刚并入我们轧钢厂，这是政府备案的档案。\"
借着对方查看文件的间隙，他悄悄将空间里培育的荧光孢子撒在账册边缘——这种遇水会显形的菌类，将成为日后追踪陈氏动向的标记。
暗线的布局早在三日前就开始了。阁楼里，张建国对着信鸽笼吹了声口哨，原本灰扑颇鸽子突然展开翅膀，羽毛在月光下变幻出孔雀蓝的光泽。
这是空间里变异的\"千面鸽\"，能根据环境改变羽毛颜色，此刻正用喙啄食他指尖滴落的血——只有混合宿主血液的情报，才能被香江的地下党据点识别。
信笺上的密文是用娄家祖传的\"璇玑码\"写成，藏在鸽爪的银环里，那里还刻着娄家旁支在香港的联络暗号。
最危险的一步是制作替身傀儡。空间冷藏室里，\"人皮水母\"在淡蓝色的营养液中舒展触须，这种半透明的生物能根据宿主基因复制出完美的皮囊。
娄晓娥躺在操作台上，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当张建国将水母轻轻按在她脸上时，系统提示音第一次带着电流杂音：\"消耗三年寿命值，确认启动傀儡拟真功能？\"他盯着光屏上自己逐渐灰白的头像，忽然想起去年冬，娄晓娥冒雪送来的那碗热汤，汤面上漂着她亲手摘的梅花。
\"确认。\"
大婚当日的码头飘着薄雾，张建国特意选了许大茂值班的日子去\"采购\"，用两箱空间产出的冻肉支开了这个嗅觉灵敏的副食科长。接亲的花船刚靠岸，傀儡版的娄晓娥就从闺房里走出来，盖头下的面容与真人分毫不差，只是脖颈处隐约有层水光——那是人皮水母尚未完全融合的痕迹。
张建国在袖口藏好微型喇叭，启动了空间的\"认知干扰\"功能，看着接亲队伍像被施了定身咒般顿在原地，耳麦里传来香江方面的回复：\"货轮已确认，底舱有异常金属反应。\"
变故来得毫无征兆。当货轮拉响启航的汽笛时，许大茂突然从二等舱冲出来，西装领口处闪过一抹金属光泽——是军统的鹰徽证件。
\"全部人下船！\"他举着枪指向傀儡，\"有人举报船上藏着资产阶级特务！\"张建国心里暗骂，指尖按向藏在腰带里的玻璃瓶。鲱鱼罐头的恶臭在甲板炸开的瞬间，他看见许大茂的脸因恶心而扭曲，趁机将娄晓娥的\"尸体\"推入空间冷冻舱。低温让她的呼吸几乎停滞，看上去就像真的断了气。
空间瞬移的强光闪过前，张建国最后看见的是货轮底舱打开的集装箱——里面整齐码放着印有俄文的木箱，箱角露出的枪管闪着冷光。
等再睁开眼，他们已经在渤海湾的一处渔村，系统光屏泛着雪花般的噪点：\"过度使用禁忌功能，空间休眠72时。\"他这才发现娄晓娥颈侧浮现出金色的凤凰纹身，在月光下像活过来般微微颤动。
\"建国哥？\"娄晓娥在冷冻舱里苏醒，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纹身，\"我好像梦见了一艘很大的船，还有好多人在喊我的名字......\"她的声音突然顿住，因为看见张建国鬓角的白发——那是三年寿命值消耗的直观体现。
远处传来犬吠和杂乱的脚步声，李怀德的徒弟气喘吁吁地跑来：\"不好了！有人发现霖下庇护所的粮仓，里面有资本主义的余粮......\"
深夜，张建国独自坐在礁石上，看着怀里的信鸽羽毛渐渐褪色。空间休眠前的最后提示还在脑海里回荡：\"傀儡自主意识觉醒度13％\"。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银环，上面新刻了行字——\"格格里奇家族遗产认证\"。远处，陈氏货轮的灯光在海平线消失，却不知底舱的武器箱上，那枚鹰徽与镰刀锤子的重叠印记，正随着海浪明灭。
娄晓娥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披着他的旧外套，颈间的凤凰纹身若隐若现：\"你，等这次危机过去，我们能去香江看看吗？\"海风掀起她的鬓发，张建国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钢厂门口卖冰棍的姑娘，她总自己的人生该像冰棍一样甜丝丝的。现在他知道，有些甜，要穿过荆棘和暗夜才能尝到。
\"会的。\"他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掌心里的温度——真实的，带着淡淡药香的温度，\"等空间恢复，等调查组的风波过去，我们一起去。
\"远处传来渔民的号子声，带着咸味的海风里，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这不是终点，而是另一场博弈的开始，就像空间里的种子，总要在寒冬过后，才能迎来真正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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