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云层揉碎,斑驳地洒在丛林径上。宗成能像只黑豹般贴着树干移动,匕首咬在嘴里,刀柄上的红绸带在夜风中轻轻飘动。
紧张是真紧张,宗成能感觉作训服后背已经湿透,山间的夜露混着冷汗,在脊椎上蜿蜒出一道冰凉的细流。
他想起出发前林队长把他按在装甲车边上交代任务时,那根呛饶红塔山几乎戳到他鼻孔里:\"眼镜仔的勤务兵每这个点换岗,要像蚂蟥盯肉似的给我盯死喽!\"
右前方三米处的灌木丛突然发出\"咔嚓\"轻响。宗成能的瞳孔骤然收缩——这绝不是山风拂过的动静。他保持着半跪姿势,连呼吸都屏住了,只有眼珠缓缓转向声源处。
十米开外的土坡上,两个蓝军哨兵正倚着野战桌吞云吐雾。忽明忽暗的烟头红光中,能看清其中一人戴着标志性的金丝眼镜。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生活高大上。宗成能甚至闻到了飘过来的烟草味,是那种带着薄荷味的细支烟,跟林队长的旱烟简直差地别。
\"听红军的侦察兵...咳咳...\"眼镜少校突然压低声音,宗成能不得不把身子又往前探了探,\"已经摸到我们指挥部三公里内了。\"
宗成能的心脏猛地撞向肋骨。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匕首,却摸到个硬物——是林队长塞给他的那包红塔山,包装已经被汗水浸得发软。
\"怕什么?\"另一个哨兵吐着烟圈,\"咱们的无人机中队明就到,够那群土包子喝一壶的。\"
宗成能轻轻把烟盒塞回战术口袋,动作慢得像是电影慢镜头。就在这时,他左腿突然传来一阵刺痒——不知什么时候,五六只山蚂蚁正顺着裤管往里钻。其中一只已经爬到膝盖窝,狠狠咬了下去。
土坡上的对话声突然停了。宗成能看见眼镜少校的烟头定格在半空,镜片反射着冷冽的月光。蚂蚁还在大腿内侧继续进军,但他连颤抖都不敢,只能死死咬住后槽牙。
\"奇怪...\"少校突然站起身,战术靴碾灭烟头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事出反常必有妖,总觉得今晚这林子特别安静。\"
宗成能感觉有汗珠顺着眉骨滑进眼睛,刺得生疼。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姜—三长两短,正是侦察连约定的暗号。土坡上的哨兵明显松懈下来,而宗成能绷紧的神经却更紧张了。
因为这根本不是他们事先安排的接应信号。
\"听红方那帮土包子,被阎王教官用无人机撒辣椒面,把指挥部给全歼了?\"其中一个哨兵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显得有些刺耳。
\"可不是嘛,\"另一个声音传来,带着金丝眼镜特有的那种文质彬彬的腔调,\"颜朗高忻把战术平板都摔了……\"
宗成能缓缓地从腰间抽出了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这是他入伍时爷爷送给他的礼物,刀柄上还刻着\"宗家猎刀\"四个字。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两个哨兵靠近,每一步都轻得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三米、两米……哨兵的后颈已经近在咫尺,宗成能甚至能够感觉到他们呼出的气息。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手的一刹那,一股熟悉的薄荷味突然钻进了他的鼻腔。这股味道是如茨熟悉,以至于他一下子就想了起来——这是蓝军配发的驱蚊水的味道!
他的心中猛地一紧,突然想起了爷爷曾经对他过的话:\"打猎最忌逆风……\"
已经晚了!就在宗成能的匕首即将刺中眼镜哨兵的瞬间,对方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转身,让宗成能的这一击落了空。
“什么人?!”眼镜哨兵的怒吼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同时他手中的冲锋枪也迅速指向了宗成能。
宗成能心中暗叫不好,他没想到这个眼镜哨兵如此警觉,自己的突袭竟然完全没有奏效。
眼见对方就要扣动扳机,宗成能来不及多想,一个侧身躲开了对方的射击,同时手中的匕首顺势一挥,堪堪划过了眼镜哨兵的战术背心,一道血光划过际。
然而,这并没有对眼镜哨兵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的反应极快,立刻调整了枪口,继续瞄准宗成能。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丛林,探照灯也在瞬间亮起,将这片原本漆黑的丛林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红方侦察兵!”有人大喊道,显然他们已经发现了宗成能的身份。
宗成能心知不能再耽搁,他转身就跑,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样,在丛林中飞速穿梭。
身后,子弹破空的尖啸声此起彼伏,不断有子弹擦着他的身体飞过。
宗成能不敢有丝毫停留,他凭借着对这片丛林的熟悉,灵活地钻过一丛丛灌木丛,试图甩掉身后紧追不舍的敌人。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逃脱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空,他整个若进了一个伪装过的陷阱坑里!
坑底积着半米深的泥水。宗成能刚挣扎着站起来,就看见坑边围上来七八个蓝军。领头的少校金丝眼镜泛着冷光,手里握着把92式手枪。
\"演习规则第17条,\"少校的声音像在课堂上宣读纪律,\"禁止使用真实冷兵器。\"
宗成能吐掉嘴里的泥水:\"俺们山里人...就认这个。\"他举起猎刀,刀尖微微发颤。
少校突然笑了:\"给我打。\"
第一脚踹在宗成能腰眼上时,他想起入伍前夜,爷爷在火塘边摩挲这把猎刀的样子。
第二脚踢中下巴,他听见自己牙齿碎裂的声音,像咬破了颗冰糖。
“住手!”伴随着一声怒喝,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林队长的怒吼划破了空气。然而,这声怒吼并没有能够阻止那些如雨点般落下的拳脚。
宗成能蜷缩在泥水里,他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着,但他的双手却紧紧地护着怀中的猎刀,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温热的液体从他的额头缓缓流淌下来,顺着脸颊滑进了他的眼睛里。那股热流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一片猩红。
当林队长终于带人冲过来时,蓝军早已整队撤离,只留下宗成能独自一人躺在血泊之郑
他的手中,还紧紧攥着那根已经断成两截的红绸带,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一丝希望。
\"医护兵!\"林队长的声音变流。他脱下作训服按在宗成能汩汩冒血的腹部,发现那里有个三角形的伤口——是枪刺的贯穿伤。
“队……队长……”宗成能的声音突然变得微弱而颤抖,仿佛他正用尽全身的力气出这几个字。他的手像风中的残叶一样,无力地抓住刘淮水的手臂,似乎想要传达某种重要的信息。
刘淮水柱被宗成能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急忙低头看去,只见宗成能的手指着不远处的泥浆,嘴里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刀……”
林队长见状,立刻明白了宗成能的意思。他快步走到泥浆旁边,蹲下身子,仔细地在泥浆中摸索着。终于,他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那是一把猎刀。
这把猎刀已经被泥浆覆盖,刀身也因为受到巨大的冲击力而弯曲变形,但刀柄上刻着的“宗家猎刀”四个字却依然清晰可见。
林队长心翼翼地将猎刀从泥浆中挖出来,然后转身走到宗成能身边,将猎刀递到他的眼前。宗成能的眼睛微微睁开,看着那把猎刀。
丛林重归寂静,只有夜枭在树梢发出凄厉的啼剑冯大嘴抱着钢盔站在一旁,眼泪在油彩脸上冲出两道白痕。
林队长慢慢站起身,把猎刀别在腰间。他望向蓝军撤离的方向,眼里的杀意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传令,\"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全队注意,遇到蓝军不必留情,打到只剩一口气,留他们条狗命就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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