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一丝风也没有,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树叶都静止不动,只有炽热的阳光无情地洒在每一个新兵的身上。
\"妈耶!这太阳是跟咱们有仇吧?\"冷艳锯杵在训练场上,感觉脑门上顶了个电烤箱。
作训服后背已经能拧出二两盐,汗水顺着裤管往下淌,活像两条微型黄河上来。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作训服的后背,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让人感到格外不适。脚下的土地被晒得发烫,隔着鞋底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热,仿佛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冯大嘴突然蹦出一嗓子:\"报告班长!我要去开闸放水!\"
\"大的的?\"李班长眼皮都不抬,活像尊兵马俑。
冯大嘴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回答:“便。”
\"一分钟。\"李班长掏出秒表,\"超时一秒十个俯卧撑,屁股着火那种。\"
只见冯大嘴瞬间化身博尔特,撒丫子就往百米外的茅房冲。
冷艳锯眯眼一瞧,好家伙,这子边跑边解腰带,活脱脱上演真人版神庙大逃亡。
\"都学着点!\"李班长转身冲我们邪魅一笑,\"以后你们上厕所的规矩——尿频尿急一分钟,便秘拉稀三分钟。\"
那边厢班长们正上演帽子戏法。三班长突然从大檐帽里摸出根皱巴巴的香烟,跟变魔术似的。一班长眼疾手快夺过帽子,翻来覆去愣是没找着第二根。
\"老狐狸!\"二班长突然福至心灵,捏着帽圈一抖——好家伙!夹层里还藏着根\"红塔山\"!
\"老三你不厚道啊!\"二班长美滋滋点上烟,\"回头赔你一包大前门。\"
\"去你的!\"三班长跳脚,\"这可是我拿珍藏版《游击战军事理论详解》跟炊事班老张换的!得加钱!\"
几个班长凑到一块,像变戏法似的从衣服的隐蔽处掏出烟,点上后吞云吐雾起来。
十分钟休息时间转瞬即逝。一班长吹哨的架势活像催命判官:\"全体集合!倒数三个数没站好的加餐!\"
看着大家懒洋洋、没精打采的模样,一班长怒道:“抓后三名,专门开灶!”
一听要体罚,新兵们这群菜鸟顿时上演丧尸围城,腿肚子转筋的、屁股抽筋的、腰杆子打摆子的,活脱脱大型返祖现场。结果不出所料,冷艳锯跟冯大嘴、李拥军喜提\"VIp加练套餐\"。
\"坐下起立一百次!\"一班长笑得像个反派演员。其他新兵被带开继续军姿训练,而三个倒霉蛋则被留在原地,接受“坐下起立一百次”的惩罚。
前五十下冷艳锯还勉强维持人形,后五十下直接变异成僵尸。尾椎骨发出抗议的嘎吱声,屁股蛋子跟火烧似的。等熬到一百个,感觉自己已经能去客串《行尸走肉》了。
接下来的一个时,训练比之前更加艰苦。两条大腿不停地颤抖,心脏跳得飞快,大脑一片空白。
这大概就是武林高手的入定状态吧。可高手入定是不能惊扰的,否则会走火入魔,而新兵们却随时要面对班长的“骚扰”。
每当新兵刚想松懈一下,班长就及时赶到,手起声响,身上立刻火辣辣地疼。这些老兵油子,果然不是这些“家雀”能斗得过的。
胡三汉因为两条腿并不拢,被班长骂了一通:“就你家伙大,两腿用力并拢!”完,班长跑回宿舍,拿来背包绳,把胡三汉的两条腿并拢捆了个结结实实。
胡三汉疼得哭爹喊娘,眼泪鼻涕一大把,可班长心比铁硬,充耳不闻,提溜着他的衣领就站了起来。
胡三汉的腿是传中的罗圈腿,被班长强行纠正后,站都站不稳,十分钟摔倒了十几次,作训服都磕破了。
马大哈背有点驼,班长让他跪下,用膝盖顶住他的背部,两手扳住他的双肩,大喝一声,同时用力后扳。
只听马大哈“啊”的一声,人一下子晕了过去。班长却没闲着,趁热打铁,把用来整内务的两块木板绑在了他的背后。
冷艳锯虽然没有大毛病,身体各个零件都还算正常,但此刻也感到无比煎熬。趁着班长注意力不集中,俺赶紧偷偷放松了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奇怪,后来证明,班长这些看似残酷的土办法,竟然非常实用。
胡三汉睡觉时,班长会把他的腿绑起来;马大哈睡觉时,背上绑着内务板。
苦心人,不负,卧薪尝胆,百二秦关终属楚。一星期后,两饶毛病竟然被班长生生地纠正了过来。
太阳暖暖地照在新兵训练场上,冷艳锯不禁想,如果没当兵,这时候躺在野外的草地上放羊,任枯草轻轻抚摸着俺的面庞,思绪像上的白云一样自由,那该是何等的惬意。
可如今,冷艳锯却在忍受着地狱般的煎熬。为了缅北民族统一战线,为了成为果敢同盟干部,他选择了一条不归路。自作孽,不得活啊!
看着一个个新兵像雕塑一样静然矗立,冷艳锯忽然觉得,在艺术家班长手里,都是大师级作品。如果能出几个精品,班长就有了炫耀的资本,评上优秀班长、考军校、提干,都是可以加分的。
就在绝望和痛苦中,一声哨响,上午的训练终于结束了。各班长整队讲评上午的训练情况,然后带到炮连新兵排集合。值班的一班长整队向苟排长报告,苟排长再整队向新兵连长报告。新兵连长抖擞精神,高声道:“讲评!”
全体新兵像触电一样立正,这是班长刚教的——领导讲话时,必须立正,这是尊重领导的表现形式。
新兵连长用他那野狼一样雄浑的男声开始讲评:“今是新兵战友们来到部队的第一次训练,大家训练都比较认真,发扬了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革命光荣传统。大家累不累?”
“学习果敢老前辈!”班长们带领齐声高喊。
“苦不苦?”新兵连长又问。
“全心全意为缅北人民服务!”大家激情四射地回应。
“不错……”新兵连长唾沫四溅,又讲了一番大道理,最后下达了盼望已久的命令:“全体带回!”
\"解散!\"
听到这句话,新兵们如释重负,像被抽掉骨头的沙袋般松懈下来。张老实的迷彩服后背结着白霜似的汗碱,每走一步都在水泥地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李拥军歪歪斜斜地拖着步子,早晨还神气活现翘着的帽檐。此刻软趴趴地耷拉着。瘦的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像株被暴风雨摧折后又顽强挺起的白杨。
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宿舍走去。作战靴踩过训练场的煤渣路,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像是大地在咀嚼这群年轻人褪去的稚气。
远处炊烟笔直地升向空,与直升机训练时留下的航迹云交叉成十字。阳光依旧明媚,但新兵的心里却五味杂陈。冯大嘴摸到裤袋里没来得及抽的半包烟,突然想起父亲送行时的\"去长长见识\"。望着营区飘扬的国旗,第一次意识到那抹红色不仅挂在旗杆上,也会从伤口里流出来。
历史选择我们来到这里。冷艳锯站在指挥处窗前,看着这群年轻人歪歪扭扭的背影。七十年前,中国远征军在这片土地用草鞋丈量过同样的山路。如今这些孩子脚上是07式作战靴,肩头扛着的却是同样沉甸甸的使命。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肩章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金色的星星突然变得很重。
这条缅北远征之路才刚刚开始。这是一带一路,合作共赢的使命。也是世界和平,兄弟情深的责任。晨雾弥漫的训练场上,中缅两国士兵正肩并肩练习拆装枪械。语言不通的年轻人们用机油在对方脸上画道迷彩,笑声比枪械碰撞声更清脆。炊事班的大锅里,米辣和香茅草在沸腾,酝酿着某种超越国界的辛辣芬芳。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冷艳锯看见张老实正偷偷把母亲求的平安符塞进钢盔内衬。远处传来早操的哨音,历史的齿轮又一次严丝合缝地咬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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