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猛地推开贾筱云，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正好跌进蒋喆宇怀里。
“我们的若若好像生气了～”贾筱云蹭了蹭蒋喆宇的胸膛，声音甜得发腻。
“你别生气，你要是不喜欢。。。”蒋喆宇手足无措地解释，却被言若直接无视。
“你就这么恨我？”言若死死盯着贾筱云的眼睛，声音发颤，“恨到不惜这样作践自己？”
周围的音乐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舞池里的人群自动让出一片空地，好奇的目光如聚光灯般投射过来。
“你忘了？”贾筱云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高中的时候，你跟江哲羽是怎么把我耍的团团转的了？”她刻意提高音量，让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围观者的耳朵。
言若垂下眼睫，想起那醉酒表白的贾筱云，是如何被喜欢了两年的人羞辱的，而她则是策划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言若，怎么了？”姜妍匆匆跑来，握住她的手时被那刺骨的冰凉吓了一跳。
贾筱云冷笑着上前一步:“你的那些好朋友，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吧？”她压低声音，像毒蛇吐信，“你你那如果手没抖，把绿毛弄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你也不至于再出来祸害别人。”
言若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不出一个字，这副模样让贾筱云更加得意。
“别了，你没看到若若她。。。”蒋喆宇不合时夷关心让言若的胃里瞬间翻腾起来。
“好了，走吧。”贾筱云突然兴致缺缺地摆摆手，“反正。。。”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言若一眼，“我们来日方长。”
江哲羽回来时，发现脸色苍白的言若，随即带她离开。
暮色降临的校园里，月光洒在静谧的林荫道上，飞蛾绕着昏黄的路灯飞舞。梧桐叶沙沙作响，喷泉池泛起粼粼波光。远处隐约飘来吉他声，单车掠过惊起几片落叶，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发生什么事了？”江哲羽俯身凝视言若的眼睛，路过女生们的窃窃私语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我见到贾筱云和她男朋友。”言若揪着裙角，声音闷在胸口，“她竟然找了个男朋友叫蒋喆宇！”
“蒋喆宇？”江哲羽挑眉，月光在他唇边勾勒出讥诮的弧度，“所以，你吃醋了？”
“很恶心！你不觉得吗？”言若嫌恶的表情让江哲羽低笑出声，指尖抚过她蹙起的眉心。
“别理她，”他揽住言若单薄的肩膀，掌心传来细微的颤抖，“就为这事？”
“贾筱云还买了我的二手衣服！她还。。。打扮成我的样子。。。变态！”言若突然抬头，苍白的脸在路灯下近乎透明，
“嗯，我上次就看到了。”江哲羽回忆起那在网球社，贾筱云的装扮，心里顿时明白了，“不过，怎么打扮是人家的自由，你不必放在心上。”
“好吧。”言若叹了口气，她终于松懈下来，将那些不堪的细节咽回心底。夜风拂过，江哲羽的西装外套裹住她微凉的身体。
看着言若闷闷不乐地揪着裙角，江哲羽忽然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么晚了。”言若抬头望了望墨蓝的夜空，星光被城市的霓虹稀释得所剩无几，“还去哪儿啊？”
“酒吧。”江哲羽唇角勾起一抹痞笑。
“什么？”言若瞪圆了眼睛，像只受惊的猫咪。
“放心，我朋友开的清吧，很安静。”江哲羽对着言若眨了一下右眼，这个突如其来的ink让言若瞬间红了耳根。等她回过神时，自己的手已经乖乖交到了他温暖的掌心里。江哲羽得逞地轻笑一声，指腹在她手背上暧昧地摩挲了两下，牵着她走向夜色深处。
推开厚重的胡桃木门，萨克斯慵懒的旋律混着威士忌的醇香扑面而来。江哲羽牵着言若穿过光影交错的卡座，在靠近演奏区的位置落座。玻璃杯里的“仲夏夜之梦”泛着梦幻的蓝，薄荷叶在气泡中轻轻旋转。
言若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冰凉的第一重触感是接骨木花的清甜，仿佛咬碎了夏夜的第一颗露珠。
随即蓝柑橘利口酒的微酸在舌尖绽放，像月光穿透森林的迷雾。当酒液滑入喉咙时，突然迸发出黑加仑的浆果香，薄荷的清凉尾调却让整个味蕾都轻盈起来。杯底的蝶豆花茶渐渐晕染开更深的蓝，每一次摇晃都让口感更加绵长。
她忍不住又啜饮一口，这次尝到了隐藏的柠檬草香气，像精灵在味蕾上跳了一支圆舞曲。酒精的暖意慢慢爬上脸颊时，才发现江哲羽正望着她微醺的笑靥出神。这杯酒，竟把整个夏夜的星空都装进了她的眼睛。
乐队的女歌手正哼唱着《Fly me to the moon》，沙哑的声线像丝绸拂过耳膜。江哲羽忽然起身，在言若惊诧的目光中弯腰伸手：“may I？”
昏暗灯光下，他解开的领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言若的指尖刚触到他掌心就被带入舞池。江哲羽一手揽着她腰，一手与她十指相扣，带着她在昏暗的空间里旋转。琴键流淌的蓝调中，言若的裙摆扫过他的西裤，发梢掠过他微启的唇。
“专心点。”江哲羽忽然收紧手臂，将她拉近到呼吸相闻的距离。薄荷味的气息混着她耳后的橙花香水，在萨克斯的即兴段落里发酵成醉饶醺然。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坠落，与贝斯低沉的共鸣共振，而他们的影子早已在斑驳砖墙上融成一体。
酒精让身体变得轻盈，他们渐渐贴得更近。江哲羽低头时，威士忌的气息混着她鸡尾酒的果香，在呼吸间缠绵。当号声攀上最高音，他忽然托起她的下巴，在斑驳灯光下印下一个吻。言若的睫毛轻颤着闭上，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他的衬衫后背。
远处酒保摇晃雪克杯的声音，萨克斯即心华彩段落，都化作模糊的背景音。直到掌声响起，他们才发觉整个酒吧的客人都在为乐队鼓掌。亦或是为这对在角落里忘情拥吻的恋人。江哲羽用拇指擦去她唇边晕开的口红，而言若把发烫的脸埋进了他带着威士忌香气的颈窝。
正午的阳光透过纱帘，在酒店雪白的床单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言若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入目便是满地凌乱的衣物。她的蕾丝内衣挂在台灯上，江哲羽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扶手椅背，而他那件皱巴巴的白衬衫正躺在床边，领口处晕开的唇印格外醒目。
转头望去，江哲羽还在沉睡。阳光勾勒着他深邃的侧脸轮廓，裸露的肩头上还留着几道暧昧的红痕。言若轻手轻脚地裹上睡袍，赤足踩过满地狼藉。
洗漱间里，冰凉的水珠顺着她发烫的脸颊滑落。正当她盯着镜中自己颈间的吻印发呆时，一双温热的手臂突然环住她的腰。
“醒了怎么不叫我？”江哲羽沙哑的嗓音带着未醒的慵懒，滚烫的唇贴在她敏感的耳后。言若从镜中看到他肩头自己留下的齿痕，顿时连耳尖都红透了。
“昨晚。。。我们怎么没回家？”她声音细若蚊呐，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袍腰带。
江哲羽低笑一声，虎牙轻轻磨蹭她后颈的肌肤：“不想回。。。”湿热的吻沿着脊椎缓缓向下，“就不回。。。”最后一个字淹没在洗漱间氤氲的水汽中，言若抓着洗手台的指尖慢慢收紧，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江哲羽站在言若身后，手持吹风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暖风像温柔的潮汐，一波波拂过她丝绸般的长发，带起阵阵混合着雪松与佛手柑的幽香。
他的手指穿梭在发丝间，时而用指腹轻轻按摩她的头皮，时而将长发挽在掌心慢慢梳理。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像羽毛轻扫，惹得言若脖颈泛起细的战栗。
“烫吗？”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呼吸间还带着独特的慵懒。镜中映出他专注的眉眼，和言若微微泛红的耳垂。吹风机的声音渐渐变，他的手指却仍眷恋地缠绕着她的发梢，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值得用心对待的事。
暮色渐沉时，江哲羽搂着言若的腰刚走到公寓楼下，迎面撞见了提着大包包从超市归来的三个女孩。购物袋里露出的泡面与零食，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醒目。
“言若。。。”姜妍的目光在好友身上转了一圈，突然瞪大眼睛，“你怎么还穿着昨的。。。”话未完，她自己先红了脸，手里的塑料袋发出尴尬的窸窣声。
吴迪诺和隋文静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同时扬起促狭的弧度。隋文静的目光更是精准地锁定了江哲羽领口那抹晕开的唇印。
言若慌乱地拽了拽起皱的裙摆，耳尖红得几乎透明。江哲羽却气定神闲地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声音里带着餍足的慵懒：“昨晚带她去酒吧玩了个通宵。”指尖还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腰间的布料。
“那、那你们快回去休息吧！”隋文静的眼睛笑成月牙。三个女孩像受惊的麻雀般快步逃离，吴迪诺回头时还不忘对言若挤了挤眼睛。
待她们的身影消失，言若才羞恼地捶向江哲羽的胸膛：“你。。。厚脸皮！”却被他顺势捉住手腕，在指尖落下一个轻吻。
气渐渐转冷，校园里的梧桐叶铺就金色地毯，光秃的枝桠划破铅灰色空，图书馆前的银杏大道铺满碎金。呵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偶有未凋的野菊在枯草丛中倔强地亮着明黄。
江哲羽最近一直在为即将举办的校园辩论积极地准备着。图书馆通宵自习室里，作为一辩江哲羽和队友们围坐在堆满资料的方桌前。
“对方一定会从这个角度切入。”他修长的手指敲击着键盘，将最后一份数据图表插入ppt，袖口挽起露出的腕骨上还留着荧光笔的划痕。身旁云若水是二辩手，正反复修改陈词稿，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他推了推平光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对云若水:“学姐，你的二辩陈词要堵死这个逻辑缺口。”
云若水咬着笔帽凑近屏幕，发梢扫过他的手臂：“如果引用去年经管院的案例呢？”她在便签上快速写下论点，指尖点着纸面。江哲羽突然眼睛一亮，将便签贴在白板中央：“完美。”
云若水将咖啡推到他面前时，发现他袖口沾着荧光笔的墨渍。她伸手想擦，江哲羽却突然缩了手：“别管这个，再模拟一次质询环节。”她的反驳稿上早已布满他修改的凌厉笔迹。
连续几，江哲羽总是深夜才归，清晨又悄然离去。这晚上，言若终于按捺不住，踩着月光来到灯火通明的图书馆自习室。
推开玻璃门的瞬间，空调的暖风混着咖啡香扑面而来。中场休息的自习室异常安静，只有翻页声和键盘敲击声零星响起。言若环视四周，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在角落的讨论区看见了江哲羽的队友们，包括正低头批注资料的云若水。
她的呼吸骤然凝滞。云若水鼻梁上架着那副她再熟悉不过的防蓝光眼镜，镜腿还微微反着光；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江哲羽常穿的黑色外套。言若的指尖突然僵在门把手上。
“学妹，你是来找哲羽的吧？”云若水忽然抬头，声音温柔得刺耳，“他去买咖啡了。”她推了推滑落的眼镜——用着江哲羽惯常的动作。更让言若心口发闷的是，对方神色自若地招呼她入座，仿佛这一切都再自然不过。
“学姐，江队的笔记本密码是多少？我想查个资料。”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探头问道。
云若水的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YR1118。”她的声音像羽毛般轻柔，却精准地刺入言若的耳膜。
云若水转过脸来，镜片后的眼睛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的没错吧，学妹？”她故意放慢语速，让每个音节都清晰可闻。
言若低下头，注意到她手腕上闪着微光的四叶草手链，竟然跟自己腕间戴着的那条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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