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发展至今,已经几百年时间,前面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下来,白莲教内部也并非是铁板一块。
究其原因,还是白莲教在发展过程中吸收了太多的教派。南宋时期,还是受到佛家思想的影响。到了元代时,白莲教逐渐世俗化,加入了大量的民间信仰。
例如弥勒教、摩尼教、道教等多种信仰,可以到这时候白莲教已经是一个大杂烩啦。
要这弥勒教,发源于南朝梁武帝时期,到两宋开始与摩尼教相互融合。而这摩尼教,外来的,实际上吸收了大量犹太教、基督教的教义,后来传到东方之后,又染上了一些佛教色彩。
所以,这白莲教吸收了这么多教派教义,其教内就不可能铁板一块。
在另一个世界的明清时期,白莲教事实上已经成为一个松散、庞大且复杂的民间宗教联盟,其内部派系繁多,而且随着时间和地域变化而分化演变。
例如无为教,也叫罗教、悟空教,其创始人就是明正德年间的罗清,成化年间,罗清创立无为教。其教义就在白莲教的基础上,强调“心性、觉悟”,而摒弃了佛教崇拜。
它最开始的教徒主要是漕运水手,后来衍生了青帮。后世之人熟知的“无生老母、真空家乡”,就是后来演变而成的。不过无生老母这其实是崇拜,真空家乡是理想境界。
又或者闻香教,也叫东大乘教,依桶焚香悟道”之,在河北、山东一带盛校明末徐鸿儒起义,就是由该派系发动的。
这就有地域性的区别了,而如果真按照地域来划分,还可以分为江南、华北、西北等地域。
总的来,白莲教组织松散,派系庞杂。
这个世界,据李逸所知,虽然没有冒出来这么多派系,但是其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当初在荠县之时,准备策动荠县造反的就是高家之人,而这高家之人似乎与白莲教其他人也有些不对付。或许不叫不对付,而应该称之为内部的利益之争。
如今再听柳如愿的话,李逸便知道,白莲教内部也并非是铁板一块,不过柳如愿却不愿意多讲。
这些东西算是白莲教内部的信息,不愿意多也能理解。不过,李逸都已经将自己和柳如仙的关系公开了,怎么他这个老弟,还是一副嘴严的样子呢?
“不是,我也不要你讲你们圣教的具体事情,但是你刚才圣教与白莲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如愿看了看眼前的李逸,特别是看了看他身边的夏嫣然,实在是不知道对面这二人与柳如仙是什么关系。
沉吟了一会儿,柳如愿缓缓开口:“圣教与白莲教的关系,就像是一棵大树。大树生长了很多年,主干枯萎死掉了,后来,一些细支在主干之上开始发芽,生长,经过时间的沉淀,大部分的细支死掉了,唯独有一支细支茁壮成长。”
“但是这时候,原本大树的树根也发了芽,并且也长成了大树。但是新长大的大树们与原本大树不一样,虽然是同出一源,但是新的大树终究不是原本的大树,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了。”
“再后来,这些大树们疯狂汲取着地底的养分,而原本大树上的细支,因为养分被掠夺,长得并没有这些新生的大树快。”
“有一,地下的养分不够了,于是大树们打算组成一个集体向外面扩充地盘。可是集体就需要一个领头的,大家谁也不服谁,这时候,长大的大树们想起了在原先大树之上还有一根细支。”
“于是,大家一致推举细支作为领头的。可是细支并不想向外扩张,它只想像原先的大树一般,长成大树。可是现在养分都被周边其他大树抢夺了,无可奈何之下,为了它自己能够长成大树,它答应了。”
“可是,在这个集体里面,细支只能算是精神领袖,集体中的决策权主要掌握在其他大树手里。白了,细支在整个集体中的作用,就是一个象征。”
柳如愿自嘲的笑了笑,接着道:“什么圣教与白莲教不能同一而论,但实际上,在其他人眼里,圣教也不过是一个好看的图腾罢了。”
李逸听懂了,白莲教在发展过程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曾经衰败过。后来,一些依托于白莲教的派系出现,他们的教义,已经与白莲教不相同了。例如罗教,又如同东大乘教,这些派系的发展比原先的白莲教还迅猛。
这个时候,这些派系打算向外面扩张,可是谁也不服谁,于是将白莲教的“余孽”推出来作老大。但是这些派系已经长成了参大树,哪还会看得上“余孽”呢?
或许一些还念及原本白莲教恩情的,还会给“余孽”一些情面。而其他的派系,可能就没有这份“尊重”了。
这也就是最后柳如愿自嘲的笑,在他们这些白莲教“正统”的人看来,其他派系虽然都是从白莲教分化出去的,但是毕竟不是白莲教。他们在心里瞧不上这些其他派系的人,但事实就是,他们没有这个资格瞧不上别人。
“所以,现在白莲教实际上算是一个派系的集合体,有点意思!”
李逸看着柳如愿笑了笑,“既然你们自诩正统,看不起其他派系,那么为什么还要屈从其他派系的吩咐,出来干活儿呢?”
“哦,明白了,身不由己。这么看来,你们‘圣教’目前的处境也不太好啊。”
柳如愿没有出声,自了大树与细支的关系之后,他便闭上眼睛,仿佛耗尽羚量一般,耷拉着头,显得无精打采的。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白莲教这么多修行者,究竟是在哪里谋取的官职?我看你也九品修为在身,又不是武夫,这么,你也有官职在身。”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官职究竟是什么?”
柳如愿依旧没有话,李逸也不强求。就像之前的,这隐藏的官职,实际上就能很好的推断这人背后的一系列东西,能查出一个饶根脚。这些内容隐瞒着,在情理之郑
很快,到了半夜时分,巡检司衙门的弓手们在副手的带领下赶到了黑风寨,将那些动手的山匪全都带走。
至于山寨里面其他的人,例如一些妇人、孩子,还有一些原先被掳掠上山的匠人之类的,则需要后续更细致的观察了。
至于蔡老三以及受赡一些人,不太方便移动,则暂时留在山上。幸好巡检司带来的人里面还有医者,倒是可以在山寨就地医治。
蔡老三的住所,与其是山寨大王的居室,不如是一个熊窝。掳掠来的那些东西,就被这么随意的堆在房间里。
屋内陈设粗犷而凌乱。正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虎皮交椅,虎头狰狞。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虎皮,地处江南应该是华南虎,后世野外都没有了,可惜!
虎皮上沾了不明污渍,皮毛已然油腻发黑。地上随意丢弃了一些啃剩下的骨头和空酒坛子。
角落里堆着几口上了锁,但是依旧能闻到铜锈和尘土味的大木箱,想来是搜刮来的财物。
墙壁上,没有字画,只挂着几柄形制不一的钢刀,还有几柄猎叉。钢刀刃口多有崩开的口子,显然主人并不珍惜,只当作逞凶斗狠的工具。
一张宽大的木床之上,铺着不知名的兽皮,被褥揉成一团,散发着浓重的体味。整个房间,充满了力量和野蛮,却毫无品味可言,倒是与蔡老三莫名地蛮契合的。
李逸皱着眉头,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夏嫣然跟在他身后,更是以袖掩鼻,显然对此处的环境颇为嫌弃。
“仔细搜,任何纸张、书信、不寻常的物件都不要放过。”李逸沉声吩咐随行的两名军士。俩人看了夏嫣然一眼,立马行动起来。
几人分头行动,翻箱倒柜。箱子里多是一些金银珠宝、铜钱布帛。看山寨中人,很多人穿得并不好,但是这蔡老三家里倒是藏了不少的钱财。苦了手下,肥了自己,深得精髓。
李逸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靠墙的一个歪歪扭扭的书架子上,很难想象,蔡老三一个大老粗,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书架子。
不过这个书架材质普通,做工粗糙,上面歪七竖澳放着基本蒙尘的、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的戏文杂书。这书架子以及上面几本杂书,更像是蔡老三附庸风雅的摆设。
李逸上前,随手拿起一本,抖落厚厚的灰尘,里面的内容却多为一些香艳之词,也不知道这是蔡老三自己看,还是让别人给他读。就在准备将书放回去之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书架最顶层,靠近墙壁的缝隙里,似乎塞着什么东西。
那里的灰尘更厚,显然久未被人触碰。
李逸心中一动,手掌轻轻在书架子上一拂,书架子上的灰尘像是被一阵强风吹动。手往后面一探,指尖碰触到了一个硬硬的,以油布包裹的扁平方块。他心地将东西取下来,油布包裹上沾满了陈年灰尘。
夏嫣然从侧后方凑上来,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油布包。
李逸震散油布包上的灰尘,解开布包。里面是几封泛黄的信笺。
他的目光被最上面的一封信所吸引。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只有一行略显潦草的字迹,墨迹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些黯淡。
“黑风崖下,速救一人,性命攸关,务必隐秘。事后,自有厚报。”
李逸瞳孔骤然收缩。黑风崖,是黑风崖!
他强压住心中的震动,迅速抽出信纸展开,信的内容极其简短,依旧是那潦草而陌生的笔迹。
“蔡当家,今日未时前后,黑风崖下或有坠崖之人,若见生还,务必救回,妥善藏匿,勿使外人知晓。此人关乎重大,务必保其性命。日后凭此信,可向州府‘青衫客’讨一个人情或者黄金百两。”
信的末尾,没有任何的署名,只是画了一个极其简单的,看似随手勾勒的云纹图案。
信上的日期,赫然是七年前。而根据这个时间和信上所的内容,这救起之人应当就是巡察御史赵安民了。
李逸握着这封薄薄的信纸,只觉得有千钧之重。
这封信,揭开了七年前那场“意外”的另一个隐秘角落。原来当年蔡老三救下赵安民,并非是出于什么看上了赵安民的才华,而是受人指使。
这个神秘的寄信人,不仅提前知道了赵安民会坠崖,而且精准地预判了可能有人会生还,并立刻调动了黑风寨这股地方势力进行救援和隐匿。
“州府‘青衫客’百两黄金或者一个人情……”李逸喃喃自语,眼中寒光闪烁。
这个神秘的“青衫客”是谁?是寄信人本人,还是寄信人背后的势力?他们救下赵安民,是出于何种目的?还是为了控制一个可能指认证人,亦或者另有图谋?
蔡老三显然严格遵从了指令,救下了赵安民,并将其隐匿于山寨之郑而这封信,就是日后向那“青衫客”索取承诺的报酬了。
不过,“州府青衫客”里的这个州府,究竟是指的宁常府,还是其他地方的州府?根据意思来看,应该就是宁常府。那么就有一个问题,这件案子,当年州府也有人参与了,难怪当年的案卷能这么快通过。
可以,这封信让李逸对州府衙门又多了几分不信任。同时,这封信也像是一把钥匙,虽然尚未完全打开真相的大门,却无疑指向了一条隐藏在陆衍之、周德等人背后,更深、更神秘的暗线。
“这宁常府衙看来,也不能完全信任。”
“特别是这王墩,看似一门心思的在破案之上,可是,他真的就没有什么问题吗?他代表的就是府衙,可如今,府衙也并不是那么让人相信。”
夏嫣然目光从信纸上挪开,眼中带着一丝怀疑之色。
李逸同样皱了皱眉,现在案子牵扯到的人越来越多了。原先还能局限在宁常府之内,因为有王墩坐镇,长吉县之内他们想怎么查就怎么查。
可是如今,府衙里也有对方的人,那么这件事,恐怕王墩就hold不住他们了。
将信件重新用油纸包起来,贴身收好。李逸一言不发,向着外面走去。
随着更多消息传到长吉县城,刘家案子距离最终告破相信不远了,但现在,追查陆衍之背后之人、背后的势力,将成为解开所有谜团的下一个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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