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门的光带着草木界的腐殖土气息，落地时凝成片细碎的冰晶——脚踩在冰封的地面上，冰层下传来“咯吱”的轻响，低头能看见冰里裹着无数嫩绿的芽，像被冻住的春，只等一声令下就破土而出。
眼前的星域是片“冰与绿的共生地”：远处的冰山不是死寂的白，山体裂缝里钻出丛丛红景，花瓣顶着冰碴，却开得热烈；脚下的冻土下，冰脉像银色的网，网眼间藏着流动的绿水，水里游着半透明的鱼，鱼鳍划过冰面，会留下淡淡的绿痕；空中飘着“冰雾”，雾里既有刺骨的寒，也有若有若无的暖，暖雾落在冰面上，会融化出的水洼，水洼里立刻冒出针尖大的绿芽。
“这地方……冰里藏着草，雪里裹着暖，比冰火界还拧巴！”李二牛跺了跺冰面，冰层震得冰下的绿芽晃了晃，“冻着还能长，不憋屈吗？”
不点抱着布袋蹲在冰缝旁，十四颗种子从袋口探出头，枯荣种的半枯半荣纹落在红景的根上，根须突然往冰里扎得更深，花瓣上的冰碴“啪”地掉落，露出更艳的红。“它们在‘冻着才好’呢！”她指着冰下的绿水，“红景，冰能挡住想啃它根的虫子，冻土能存住冬的水，等春一到，冰化了，水就够它喝个饱啦！”
话音刚落，冰山后突然传来阵冰层断裂的巨响。一群穿着冰甲的身影滑了过来，甲胄上凝结着尖刺般的冰棱，手里握着“凝冰杖”，杖头点过的地方，绿水会瞬间结冰，话时声音像冰锥碰撞，带着股凛冽的寒气：“吾等‘凝冰者’，守护冰生界的根基。冰是屏障，寒是规矩，融冰会让冻土松垮，绿芽疯长会撑裂冰层，到时候连藏身的冰都没了！”
几乎同时，冻土的裂缝里钻出群身影：他们由流动的绿水和绿芽组成，身上带着湿润的水汽，手里握着“融冰锄”，锄刃划过冰面，会融出条细细的水痕，话时声音像冰化的“滴答”声，带着股急切的暖意：“吾等‘融冰者’，要让春早点来！冰是牢笼，寒是枷锁，不把冰化开，绿芽闷在里面会烂掉，冻土硬邦邦的，根都扎不深！”
两拨人刚碰面，凝冰者的凝冰杖就指向红景：“这些冒头的东西最碍事，冻住它们的根！”融冰者的融冰锄则砸向冰山：“先把这挡路的冰疙瘩刨了！”
混乱中，冰下的绿水被凝冰杖冻成了硬块，绿芽在冰里蜷成一团，眼看就要失去生机；而被融冰锄刨过的冰山，裂缝越来越大，冰下的冻土失去支撑，开始往下塌，连带着旁边的红景也摇摇晃晃。一只冰面下的半透明鱼，被冻在新结的冰里，尾巴徒劳地摆动，鳞片渐渐失去光泽。
“你们看那片冰湖！”不点突然指向远处——那里有片奇特的湖，湖面一半是冰，一半是水，冰面下的绿芽顺着冰的缝隙往上钻，水面上的浮萍根却往冰里扎，冰与水的交界处，既没有完全冻结，也没有彻底融化，反而冒着“白汽”，那是冰的寒与水的暖在悄悄拥抱。湖里的鱼既能在水里游，也能钻到冰下的缝隙里躲寒，活得自在极了。
“冰不是要全冻住，也不是要全化开。”陈浩走到冰湖边，归一之耗光与冰湖共鸣，“就像这湖，冰是冬的被子，保住冻土的暖；水是春的门，让绿芽能透气。凝冰者怕‘融’坏了冰的保护，却忘了没有融的水，冰下的生命会闷死；融冰者怕‘冻’住了生长，却忘了没有冰的守护，绿芽会被寒风刮死。冰生的平衡，是‘寒里藏暖，暖里带寒’——冰保护生机过冬，融化的水滋养生机生长，少了哪一样，春都不会真的来。”
他怀里的种子们突然飘出，在冰湖上空组成个的“寒暖环”：枯荣种的枯荣纹缠上冰面，让冰的厚度刚好能挡住寒风，又留着融水的缝隙；星砂种的砂粒落在冻土上，冻土变得既结实又透气，既不会被冰撑裂，也不会被水冲垮；尺度种的螺旋纹绕着红景，让它的根在冰里扎得深，芽在外面冒得稳，既不怕冻，也不怕风。
柳如烟的万墨归宗笔在空中画了幅“冰生图”：图里的冰山带着融水的痕，冻土上的绿芽顶着冰碴，冰湖的冰与水温柔地交界，鱼在冰缝与水里自由穿梭，红景的花在寒风里笑得灿烂，既有冰的凛冽，也有绿的温柔，像幅冬里藏着春的画。墨画落下，凝冰者的凝冰杖不再乱冻，而是往冰湖的边缘点零，让冰面刚好护住最嫩的绿芽；融冰者的融冰锄也不再乱刨，而是顺着红景的根融出细水痕，让水刚好润到根须，又不冲垮冻土。
“我……好像能让冰‘留着缝’了。”凝冰者看着冰下的绿芽顺着缝隙往上钻，冰甲上的寒气少了些，多零温润的白汽，“不冻死，反而护得更好。”
“我……好像能让融水‘慢慢流’了。”融冰者看着融出的细水痕慢慢渗进冻土，融冰锄上的暖意收了收，多零沉稳的凉，“不瞎冲，反而长得更稳。”
当第一缕真正的阳光穿透冰雾时，冰湖的冰面开始“滴答”融化，融出的水顺着细痕流进冻土，冰下的绿芽“噗”地钻出地面，带着晶莹的冰珠；红景的花瓣又开了些，这次有凝冰者在旁边轻轻“冻”住花瓣上的水汽，不让寒风把它吹蔫；融冰者则往冰湖的水里撒了把绿肥，湖里的鱼欢快地游过来，尾巴扫过水面，溅起的水花落在冰面上，融出一个个的、带着笑意的水洼。
“这是‘冰生种’。”凝冰者与融冰者同时从冰湖的冰水里捧出颗种子，种子是半冰半绿的圆粒，冰的一半晶莹剔透，裹着的冰晶；绿的一半冒出点嫩芽，沾着湿润的水痕，“藏着冰生界的平衡之道：冰是生机的铠甲，不是坟墓；融是生机的翅膀，不是洪水；寒与暖不是敌人，是春的两只手——一只把生机护在怀里，一只把生机推向前方。”
不点把冰生种放进布袋，十五颗种子的气息在袋里轻轻交织，像冰融成水、水滋芽生的温柔循环。归墟门在冰湖尽头亮起，门后隐约能看见片流动的金，金里裹着细碎的光点，像无数正在汇聚的能量——是要去往“能量聚散”的星空吗？
“下一站的光看着金灿灿的，像攒了好多力气。”李二牛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鞋底的冰碴正化作细的绿芽，“我赌冰生种能让那边的能量，既不炸掉也不蔫掉！”
陈浩望着归墟门的光，归一之核里的平衡之道又多了层“寒暖相济”的温柔。他知道，冰生的平衡从不是“只有冰封”或“只有融化”，而是像冬与春的接力，冰把冬的温柔藏在寒里，融化把春的力量藏在暖里。而他们的旅程，就在这寒暖交替里，一步一步，走向下一片等着“在能量里扎根”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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