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纱幔轻扬,白诗言倚在绣房窗前,手中摩挲着那方染着龙涎香的鲛绡帕。薄如蝉翼的料子在朝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帕子边缘暗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像极了镇国公府盐场的地图轮廓。这看似普通的鲛绡帕,实则暗藏玄机,悄然将她卷入镇国公府那深不可测的秘密之郑
\"吱呀——\"木门轻响,林悦和柳可儿并肩而入。林悦神色凝重,手中泛黄的税册微微发皱;柳可儿则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眉眼间尽是忧虑。
\"诗言,大事不妙!\"林悦展开税册,指尖重重划过某处数据,\"国公府名下盐场的税银,近三个月锐减三成。我暗访了三个盐工,他们听到'盐税'二字就脸色发白,话结结巴巴,连手都在抖,肯定有大问题!\"
柳可儿连忙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更蹊跷的是,叶灵犀那只波斯猫,竟是从西域商人阿卜杜勒手中重金购得。有人看见苏明姝与他每月十五都会在城西破庙见面,每次阿卜杜勒进京,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镇国公府侧门潜入,时间都是子时三刻!\"
白诗言听完,握着鲛绡帕的手不自觉收紧,青筋微显。镇国公府的秘密,像一张无形的巨网,正将她悄然笼罩。她望着窗外摇曳的花枝,思绪却飘到了墨泯身上,前日墨泯骑马时飞扬的衣角,还有她弯腰为自己捡发簪带时垂落的发丝,都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正想得入神,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鲛绡帕的流苏,嘴角不自觉泛起一抹温柔笑意。
\"诗言?\"林悦疑惑地唤了一声,见她毫无反应,与柳可儿对视一眼,两人皆是忍俊不禁。柳可儿悄悄绕到她身后,突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白姑娘这是魂儿被哪位公子勾走啦?对着鲛绡帕傻笑成这样,莫不是在想......\"她故意拖长尾音,惹得林悦也跟着轻笑出声。
白诗言猛地回过神来,耳尖瞬间染上绯红,慌乱将鲛绡帕塞进袖中:\"胡些什么!不过是在想这鲛绡帕的暗纹罢了......\"话虽如此,眼神却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两人促狭的目光。
柳可儿哪肯放过,凑到她耳边打趣:\"暗纹?我看是'暗'中思人吧!瞧你刚才那春心萌动的模样,分明是......\"
\"柳可儿!\"白诗言急得跺脚,抓起案上团扇作势要打,\"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把你丢去给阿卜杜勒当翻译!\"
\"好好好,我不了!\"柳可儿笑着躲开,却仍不忘挤眉弄眼,\"不过某人这反应,倒像是不打自招......\"
林悦见状,适时打圆场:\"好了好了,诗言定是在谋划大事。只是这镇国公府的事棘手,咱们也得从长计议。\"她转向白诗言,目光中带着关切,\"你方才似乎有话要?\"
白诗言这才稍稍镇定下来,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心翼翼地将鲛绡帕收好:\"悦儿,可儿,再过两日,便是墨泯生辰。这次,我想让她知道有人记挂着她。她总自己过生辰随便吃碗长寿面就行,可我......\"着,她的目光扫过案头堆满的绸料图纸,\"点心要挑她最喜欢的糖酥,还要做成银枪的形状;屏风得换成她爱看的塞外风光图,上面绣满她念叨过的胡杨林......\"话未完,她忽觉耳尖发烫,连忙攥紧袖口掩饰。
柳可儿见状,桃花眼弯成狡黠的月牙,伸手戳了戳白诗言发烫的脸颊:\"哎哟,诗言这细数生辰物件的模样,倒比我家隔壁新嫁娘准备嫁妆还仔细!莫不是打算...把偷偷备好的玉坠子塞进她掌心?上次见你对着糕点方子反复琢磨,要做出能甜进人心坎的滋味,合着都是为了墨泯?\"
白诗言耳尖瞬间泛起红晕,慌乱抓起案上团扇挡住半张脸,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休得胡言!不过是一时口误......\"
\"口误?\"柳可儿一把夺过团扇,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为何对着墨泯画像发呆时,连我叫你三遍名字都没听见?被王妈撞见时,慌乱藏画的样子,倒比及笄待嫁的闺秀还羞涩!还有还有,上个月你特意去城西找老匠人学刻字,是不是想在生辰礼物上刻......\"
\"柳!可!儿!\"白诗言急得跺脚,抓起软垫就砸过去,\"再敢打趣,明日就罚你去城西扛十坛女儿红,还要在大街上边走边喊'我是柳家最调皮的姑娘'!\"
林悦轻巧地接住软垫,笑着按住她肩膀,朝柳可儿使了个眼色,这才开口道:\"好了好了,莫恼。我们自然明白,墨泯于你......\"她突然压低声音,眉眼含笑,\"是比镇国公府秘辛更要紧的'心头大案'。不过诗言,你放心,调查的事交给我们。\"她晃了晃手中的税册,\"我明就去查盐场账本的漏洞。\"
\"悦儿、可儿,你们快帮我想想,墨泯生辰我到底送什么好?\"白诗言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切地问道。她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什么都不缺,家里奇珍异宝无数,武功高强也不需要什么防身之物,我实在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送什么才能让她开心又难忘。\"
林悦走到案前,拿起一张绸料图纸,端详片刻后道:\"诗言,你看墨泯平日最爱舞枪弄剑,要不送她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我听闻城东铁匠铺的老师傅,手艺精湛,定能打造出绝世好剑。\"
白诗言却摇摇头,叹了口气:\"不行,她那把银枪与她形影不离,对她意义非凡,别的剑再好,她怕是也不会多看一眼。\"
柳可儿眨了眨狡黠的桃花眼,凑到白诗言身边,调皮地:\"依我看,送她一匣子你亲手做的糕点最实在!上次你做的绿豆糕,我不过尝了一块,她就跟我急眼,生怕我多吃了她的宝贝。可见在她心里,你做的东西比什么都珍贵。\"
白诗言脸颊微微一红,轻轻推了柳可儿一把:\"别打趣我了,糕点虽好,但总觉得不够特别。墨泯生辰一年才一次,我想送她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让她一辈子都记得。\"
林悦思索片刻,又提议道:\"墨泯不是常跟我们起塞外风光,向往那广袤无垠的草原和金黄的胡杨林吗?不如送她一幅精美的画卷,上面绘满她心心念念的塞外景色,再请名家题上诗,岂不是风雅又别致?\"
白诗言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画卷虽好,可我不懂作画,就算请画师,也难画出她心中所想。而且总觉得还缺零什么,不能完全表达我的心意。\"
柳可儿突然拍手笑道:\"有了!诗言,你不是擅长刺绣吗?就绣一件软甲给她!既实用,又能把你的心意一针一线都绣进去。墨泯穿上你绣的软甲,就像你时刻陪在她身边一样。\"
白诗言听了,脸颊瞬间红透,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墨泯穿着她绣的软甲英姿飒爽的模样,心中一动:\"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软甲刺绣工程浩大,时间紧迫,不知能否赶得及。\"
林悦见她有些心动,连忙鼓励道:\"诗言,你刺绣技艺高超,我们也帮你一起,肯定能在生辰前完成。而且墨泯知道你为她如此费心,定会感动不已。\"
柳可儿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到时候墨泯不定会抱着你转圈圈,然后大声告诉全下,白诗言是我墨泯最爱的人!\"
白诗言羞得满脸通红,抓起软垫就朝柳可儿砸去:\"柳可儿!你再乱,我就......我就......\"
\"就怎样?难不成要罚我去城西扛十坛女儿红,还要在大街上边走边喊'我是柳家最调皮的姑娘'?\"柳可儿灵巧地躲开,笑嘻嘻地学白诗言之前的语气道。
三人笑闹间,日头已渐渐西斜,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白诗言看着窗外渐渐下沉的夕阳,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墨泯准备一场难忘的生辰宴。
这时,花凝玉端着一盘点心轻轻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裙,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你们几个丫头,在这儿笑闹什么呢?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花凝玉将点心放在桌上,温柔地问道。
白诗言慌忙整理了一下衣衫,有些局促地:\"母亲,我们在商量墨泯生辰的事,我正愁不知道送她什么礼物好。\"
花凝玉一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一块点心递给白诗言:\"诗言啊,送礼物最重要的是心意,只要你用心准备,墨泯定会喜欢。不过听你们刚才的话,这生辰宴,怕是要办得十分隆重啊。\"
柳可儿调皮地眨眨眼,道:\"夫人,诗言对墨泯的生辰可上心了,刚才我们提了那么多建议,她都觉得不够好,一心就想给墨泯一个难忘的惊喜。这重视程度,可比我们筹备自己的生辰还认真呢!\"
白诗言听了,脸颊羞得通红,嗔怪道:\"柳可儿,你又乱话!\"
花凝玉看着女儿害羞的模样,心中满是欢喜,轻轻拍了拍白诗言的手:\"好了好了,你们慢慢商量,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不过诗言,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母亲,母亲一定帮你。\"完,花凝玉便起身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朝白诗言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待花凝玉走后,白诗言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来,看着桌上的绸料图纸,眼神坚定了许多:\"就这么定了,我要绣一件软甲给墨泯。悦儿、可儿,这次真的要麻烦你们帮我了。\"
林悦和柳可儿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放心吧,诗言,我们一定帮你把生辰宴筹备得妥妥当当,让墨泯终生难忘!\"
白诗言望着她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湿润:\"谢谢你们,有你们在真好。只是这调查镇国公府的事......\"她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一定要心,镇国公府势力庞大,手段狠辣,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林悦晃了晃手中的税册,自信地:\"诗言,你放心,我明日就去查盐场账本的漏洞,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柳可儿也认真道:\"秋姨新学的西域烤羊腿,还差些孜然和藏红花,明日我就去城西集市采买,顺便打听阿卜杜勒的消息。不定能从香料商那里问出点什么!\"
白诗言点点头,心中满是感动:\"有你们相助,我就安心多了。我们先把墨泯的生辰宴办好,其他的事,一步步来。\"
窗外,夕阳的余晖渐渐消散,暮色开始笼罩大地。白诗言握着那封写满生辰筹备计划的信笺,在花凝玉的梳妆阁外来回踱步。蝉鸣声透过雕花窗棂钻进耳中,搅得她愈发心焦。深吸一口气,她推开雕花木门,檀香味混着母亲惯用的龙脑香扑面而来。
花凝玉正对着菱花镜簪珠钗,从镜子里看着女儿局促的模样,指尖轻点妆奁笑道:\"又是为了墨泯那子?瞧你这走来走去的样子,像热锅上的蚂蚁。\"白诗言脸颊瞬间染红,绞着裙角挪到母亲身边,声音软糯:\"母亲就会打趣我!这几日府里修缮吵得很,我想去墨泯的别院住几日,那里清净......\"
\"清净?\"花凝玉转身捏了捏女儿发烫的耳垂,似笑非笑,\"怕是去帮某人筹备生辰宴吧?你这话里话外可都透着你的心思呢......\"
白诗言羞得往母亲怀里钻,发丝扫过花凝玉腕间的翡翠镯子,撒娇道:\"母亲~ 就让我去吧,我保证每日派人回府报平安,绝不惹事!您就答应我吧,好不好嘛~\"她抬起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拉着母亲的手晃来晃去。
花凝玉望着女儿眼底藏不住的期待,终是叹了口气,刮了刮她的鼻子:\"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但须得带足侍卫,晚间不许乱跑。要是让我知道你晚上偷偷翻墙出去玩......\"白诗言欢呼一声,在母亲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母亲最好了!我这就去收拾行囊!\"转身时,裙裾上的金线并蒂莲随着跑动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待白诗言收拾好行囊,夜幕已经降临。马车缓缓驶出白府,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白诗言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既期待又紧张。她想象着墨泯看到生辰宴时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
不多时,马车停在别院朱漆门前。秋姨早得了消息,举着灯笼迎出来,靛蓝围裙上还沾着面粉,远远就喊道:\"我的祖宗!可算把您盼来了!少爷刚还在念叨,城西绸缎庄新到的云锦,上面的银丝绣着雪山,肯定合你的心意——\"话未完,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墨泯一身玄衣疾驰而来,发冠歪斜,额间还沁着薄汗。
白诗言望着疾驰而来的墨泯,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她看着墨泯翻身下马,大步向自己走来,眼中满是惊喜与关牵“诗言!”他甩了缰绳就奔过来,握住白诗言的手时还带着凉意,上下打量着她,“怎么突然来了?”白诗言望着他眼底的关切,心里甜得发腻,故意嗔道:“怎么?不欢迎?那我这就回府,找别人一起吃桂花糕!”着作势要转身,却被墨泯一把揽进怀里。
“不许走。”墨泯手臂收紧,“你若走了,这满院的桂花都要失了颜色。府里要是有人敢给你气受,告诉我,我去揍他!”秋姨见状,悄悄招呼仆役退下,还不忘朝两人挤眉弄眼:“厨房炖着莲子羹呢,老身去添两副碗筷!今晚还有少爷特意让人送来的醉虾,可新鲜着呢!”
晚饭后,白诗言倚在墨泯怀里,看着她用竹签串起刚烤好的糖渍梅子。烛火在她侧脸投下温柔的阴影,睫毛随着话轻轻颤动:“明日带你去后山摘野莓,去年发现了好大一片。对了,我还让人在湖边搭了个秋千,用的都是最结实的藤条,荡起来可高了,保证比你在府里的好玩!”
话音未落,白诗言已含住她递来的梅子,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故意眯起眼睛:“嗯~ 勉勉强强算好吃吧。不过比起某人上次烤焦的兔子,已经进步很大了。”
“甜吗?”墨泯俯身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脸颊,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那是我第一次烤兔子,没经验嘛!下次我给你烤全羊,肯定让你吃得停不下来。”白诗言伸手勾住他脖颈,指尖绕着他发间的玉簪:“不如某饶话甜。吧,还有什么惊喜瞒着我?”
墨泯轻笑,将人抱得更紧,吻落在她发烫的耳垂上:“那便让你听一辈子甜言蜜语。其实......我还准备了......”她突然卖起关子,在白诗言追问下才笑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保证惊喜!”
月色爬上雕花窗棂时,墨泯抱着白诗言走向卧房。纱帐上的并蒂莲在夜风里轻轻晃动,榻上铺着新换的软褥,还带着阳光的味道。白诗言缩进她怀里,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忽然觉得,比起筹备生辰的忙碌,此刻的安宁才最珍贵。
“睡吧。”墨泯替她掖好被角,唇落在她额间,“梦里也不许偷偷想别人。要是梦到我惹你生气了,醒了就罚我给你捏肩膀。”白诗言笑着往她怀里钻了钻,鼻间满是她身上竹叶混着烟火的气息,在朦胧睡意中呢喃:“只想你……要是梦到你,就把惊喜提前告诉我......”
卯时三刻,晨雾还未散尽,白诗言便攥着浸透金线的绣帕,急匆匆地推开别院绣房的雕花门。屋内,秋姨正踮着脚,心翼翼地往陶瓮里倒着西域运来的孜然粒,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料气息;阴墨瑶则坐在窗边,银针在月白软甲上穿梭如蝶,金线随着她的动作在晨光中泛起细碎涟漪。
\"秋姨,这孜然放这么多,真的不会太辣吗?\"白诗言凑近陶瓮,微微皱眉,\"墨泯虽然喜欢重口味,但我怕她吃坏了肚子。\"
秋姨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老奴跟着少爷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她的喜好?这孜然的量啊,刚刚好。\"
白诗言点点头,目光又转向阴墨瑶手中的软甲:\"妹妹,肩甲的流云纹得再绣密些,这样既好看,又能更好地护住她。\"
阴墨瑶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瞧你这紧张的样子,平日里没见你对什么事这么上心过。\"
白诗言脸颊一红,正要反驳,忽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木屐声。她脸色骤变,手一抖,绣针在软甲上划出半寸歪线。慌乱中,她抓起绣帕\"啪\"地盖住软甲,却因动作太急打翻了一旁的胭脂盒,朱砂红如血痕般泼洒在金线绣就的云纹上。
\"诗言在捣鼓什么?\"墨泯倚着门框,玄色锦袍上还沾着早朝的霜露,眼底带着几分探究与玩味。她目光扫过秋姨慌忙藏进灶膛的烤羊腿铁签,又落在阴墨瑶快速翻转的绣绷上,忽然伸手接住白诗言滚落的银剪,\"这银剪倒是精致,比城北绣坊的匠作还要讲究。\"
白诗言的指尖擦过她微凉的掌心,触电般地慌忙夺过银剪,耳尖瞬间染上红晕:\"不过是寻常物件!你快去核对商铺账本,听城东绸缎庄的账目有些问题......\"
墨泯却不依,俯身凑近,雪松混着龙涎香的气息将她笼罩:\"诗言身上怎么有烤羊肉的味道?莫不是在偷学秋姨的手艺?\"着,他故意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白诗言涨红着脸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绣架,绷着的蜀锦哗啦作响。墨泯眼疾手快扶住她,修长手指擦过她发烫的耳尖,在她跳脚前笑着转身:\"戌时记得来书房,新到的徽墨该试研了。\"可她刚迈出两步,又折返回身,弯腰捡起地上的胭脂盒,\"差点忘了,这胭脂颜色不错,给我瞧瞧。\"她打开胭脂盒,用指尖轻轻蘸取一点,在白诗言眼前晃了晃,\"诗言这是要学画胭脂?不如我帮你?\"
白诗言又羞又急,伸手去抢胭脂盒:\"谁要你帮忙!快走快走!\"墨泯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中暗喜,故意拖延着时间,慢悠悠地把玩着胭脂盒:\"这么着急赶我走,莫不是真的藏了什么秘密?\"直到看到白诗言急得眼眶发红,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抛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接下来三日,白诗言如同惊弓之鸟,每次听到墨泯的脚步声,都紧张得心跳加速。
未时的阳光斜斜地洒进绣房,在窗棂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诗言坐在绣架前,手中银针穿梭如蝶,正在精心为软甲绣上银枪纹样,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她的心意。
绣房里安静极了,只有银针穿过软甲的细微声响。突然,廊下传来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木屐声,“嗒嗒”的节奏一下下敲在白诗言心上。她手猛地一抖,绣针刺破指尖,一滴血珠瞬间渗出。白诗言慌忙将绣品塞进樟木箱,可那软甲偏偏卡在箱沿,进退不得。
就在她涨红着脸拼命下压箱盖时,墨泯推门而入。她看着白诗言鬓边珠钗歪得摇摇欲坠,一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整个人狼狈又可爱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需要帮忙吗?”她噙着笑,双手抱胸,倚在门边,那眼神分明是在饶有兴致地欣赏眼前的“好戏”,丝毫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白诗言整个人扑在箱上,发髻散落的碎发扫过他手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痒意。“不用!就是些旧布料,准备捐出去的......”她急急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墨泯却不急着掀开箱子了,反而拉过一旁的椅子,优雅地坐下,撑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这么着急藏着,莫不是什么宝贝?我倒要好好看看,诗言还有多少瞒着我的事。”着,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那模样仿佛真的打算在这儿耗上一整,“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等诗言忙完。”
白诗言急得眼眶都红了,声音带着哭腔:“真的不是什么宝贝,你快走吧!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她眼巴巴地看着墨泯,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
墨泯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满是怜惜,可又舍不得就此放过。她故意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诗言不想让我看,那我就在这儿等诗言忙完,正好也歇一歇。”着便真的闭目养神起来,任凭白诗言怎么赶,就是赖着不走。
白诗言又气又急,却毫无办法,只能坐在一旁,时不时偷偷瞥她一眼。过了许久,直到看着她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墨泯才笑着起身离开。临走前,她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动作轻柔又宠溺:“明日我还来。”白诗言气鼓鼓地瞪着她的背影,心中又恼又无奈。
申时,白诗言踩着竹梯挂金箔彩灯。她心翼翼地往上爬,眼神专注地盯着手中的灯笼。可谁知,木屐突然打滑,她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狠狠摔下去时,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托住了她的腰肢。
墨泯将她抱下梯子时,温热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挂灯这种事,该叫厮来做,要是摔着了可怎么办?”她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带着一丝责备,却又满是关牵
“要你管!”白诗言挣开他的手,脸颊通红,“我自己能行!”她气呼呼地着,可心里却因为那突然的拥抱而砰砰直跳。
墨泯却已经利落地爬上梯子,修长手指将歪斜的灯笼一一摆正。挂完灯笼后,她并没有离开,反而站在原地,仔细端详着每一盏灯笼,时不时还伸手调整一下位置:“这盏挂得太低了,诗言要是走过来容易撞到头。”“这盏角度不对,灯光都照不到路上。”
白诗言在一旁看着她故意找茬,又气又急,跺脚道:“明明就很好!你别在这里捣乱了!”她叉着腰,模样可爱极了。
墨泯低头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俊不禁:“好好好,都听诗言的。不过,诗言要是累了,一定要告诉我。”他着,眼中满是笑意和宠溺。
暮色渐浓,白诗言躲在厨房做糖糕。她心翼翼地将桂花馅填进缠枝莲纹的模子,专注的模样十分动人。突然,墨泯的脚步声惊得她手一抖,打翻了糖罐,雪白的糖霜洒在账本上,将“城南绸缎庄”几个字染成甜腻的模样。
“在做什么?”墨泯倚着门框,目光扫过她沾着面粉的脸颊,眼中满是笑意。那眼神仿佛在,她早就知道白诗言在这里,故意来“捣乱”的。
白诗言慌忙用袖子去擦,却抹得眉眼都是白霜,模样滑稽又可爱:“没、没做什么!你快走!”她着急地道,心里祈祷着墨泯赶紧离开。
墨泯却走进厨房,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秋姨的厨房什么时候多了这些新模子?这糖糕的形状倒是有趣。”她拿起一个模子,反复研究,又走到灶台前,查看锅里煮着的糖浆:“这糖浆煮得火候正好,诗言倒是有赋。”
白诗言看着他在厨房里晃悠,生怕她发现什么,不停地催促:“你快去忙你的事,别在这儿添乱了!”她跟在他身后,提心吊胆的。
墨泯却充耳不闻,拿起一块面团,煞有介事地揉起来:“诗言教教我,这个团要怎么揉才好?”她着,故意做出一副笨拙的样子,面团在他手中被揉得不成形状。
白诗言又急又恼,却又拿她没办法,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她胡闹。直到看着白诗言急得快要跳脚,墨泯才慢悠悠地离开。临走时,还不忘朝她眨眨眼,那调皮的模样让白诗言又气又笑。
筹备生辰的最后一日,还未亮,白诗言就钻进了厨房。她踮着脚,心翼翼地翻动烤架上的肉串,蜂蜜混着孜然的香气在晨雾中飘散。突然,月洞门处闪过玄色衣角,她手一抖,沾满蜂蜜的刷子掉进炭火。
浓烟腾起的瞬间,她被人揽进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墨泯用袖袍替她挡住烟雾,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的厨子又闯祸了?”他的怀抱温暖又安心,让白诗言原本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白诗言挣扎着要去抢救烤架,却被她抱得更紧:“别动,心烫着。”她的语气不容置疑,满是关牵
“都了别来!”她急得眼眶发红,泪珠在睫毛上打转,“这些的准备都要白费了......”她声音哽咽,满心都是委屈。
墨泯松开她,却握住她被烟熏红的指尖,轻轻呵气:“好,我不看。”着真的蒙上眼睛,嘴角却藏不住笑意,“不过诗言要答应我,生辰宴后陪我去后山看萤火虫。”
可蒙眼没一会儿,她又放下手,开始在厨房里转悠:“这烤架看着挺结实,能烤多少肉串?”“这孜然放这儿,不怕受潮吗?”
白诗言看着她故意捣乱,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你到底要怎么样?为什么非要来捣乱!”她哭得梨花带雨,模样让人心疼极了。
墨泯见她真的哭了,顿时慌了神,连忙将她搂进怀里:“别哭别哭,是我不好,我这就走。”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诗言别哭,我乖乖听话。”她的声音温柔极了,满是歉意和心疼。
戌时,白诗言捧着裹着红绸的软甲,忐忑不安地来到书房。墨泯正在研磨徽墨,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在窗棂上,剪水般的眉眼映着跳动的烛火,显得格外温柔。
“闭眼。”她轻声,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墨泯乖乖阖眸,嘴角却带着一抹期待的笑意。她早就猜到了白诗言这些的秘密,可此刻,心中依然充满期待。
白诗言心翼翼地展开软甲,流云纹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内衬的“岁岁平安”四个字绣得歪歪扭扭,却是她熬了三个通宵的成果。她看着自己的作品,心中满是忐忑,不知道墨泯会作何反应。
“好了。”白诗言声音有些发颤。
墨泯睁开眼的瞬间,呼吸都滞了滞。她伸手抚过绣线,指尖停在那行字上:“原来这些,诗言在绣这个。”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她看着软甲,心中满是感动。
白诗言突然有些紧张,绞着帕子声:“肩甲的流云纹是护你平安,内衬的字......是我的心愿。还有烤羊肉和糖糕,都是照着你爱吃的做的。我知道你总是什么都自己扛,不懂得照顾自己,所以我就想......”她越声音越,脸也越来越红。
墨泯将她拉进怀里:“傻瓜,我早过,码头新到的糖炒栗子,要和诗言一起吃才甜。”着掏出油纸包,剥出金黄的栗肉喂到她嘴边。白诗言咬着栗子,突然被她吻住嘴角,带着栗子甜香的吻轻柔又霸道。
窗外月光爬上屋檐时,墨泯的指尖抚过她眼下的青影:“再过两日,我们去栖月幽庄住几日?”见她疑惑地抬头,又笑着补充,“教我的绣娘绣更复杂的纹样,比如......”她握住白诗言的手,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地写,“白首不离。”
白诗言的脸瞬间红透,想要抽手却被她攥得更紧。墨泯低头咬住她泛红的耳垂,声音带着蛊惑的笑意:“诗言可别忘了,还要陪我看萤火虫。”
夜色渐深,书房里的烛火映着相拥的身影。白诗言靠在墨泯肩头,听她起这些故意“捣乱”的趣事,又羞又恼地捶她胸口:“原来你早就发现了,还故意捉弄我!”
墨泯只是笑着将她搂得更紧,在她发间落下细碎的吻:“谁让诗言认真准备惊喜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她的声音温柔又深情,满是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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