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克星的空彻底放晴时，谁也没注意到祭坛深处的阴影里，两道身影正凝视着逐渐远去的飞船。
短笛的第三只眼微微眯起，长杖的断口还在渗出淡绿色的能量——那是他与那美克星土地相连的证明。“他们走了。”他的声音低沉，像被风吹过的峡谷，“龙珠已经飞散，弗利萨的怨念也消失了，但这颗星球……撑不了多久了。”
贝吉塔靠在断裂的石柱上，指尖划过手臂上刚愈合的皮肤。刚才被弗利萨怨念侵蚀的地方还残留着刺痛，像在提醒他那场差点失控的战斗。“地心裂缝的能量漩涡还在扩大，”他瞥了一眼远处不断喷出黑色蒸汽的地表，“波尔玛的生命核心虽然回来了，但星球的根基已经被那股黑暗能量蛀空。最多三个时，这里会变成宇宙里的一团星云。”
短笛转过身，绿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你早就知道？”
“探测器在刚才就发出了警报。”贝吉塔从怀里摸出那个布满裂纹的探测器，屏幕上的数字正疯狂跳动，“卡卡罗特他们的飞船还没飞出星系范围，不能让他们回头。”他顿了顿，紫色的气焰突然在掌心闪过，“弗利萨的怨念是没了，但你敢保证，那漩涡里没剩下别的东西？”
这句话让短笛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抬头望向地心裂缝的方向，那里的空气正在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能量漩涡的最深处苏醒。刚才被神龙净化时，他分明感觉到一股不属于弗利萨的气息——更古老，更冰冷，像沉睡了亿万年的毒蛇。
“是‘虚空残渣’。”短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美克星的古籍里记载过，宇宙诞生之初，黑暗与光明分离时留下的碎片，会依附在最强的怨念上滋生。弗利萨的怨念只是它的养料，现在怨念没了，它要自己出来了。”
贝吉塔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紫色气焰陡然暴涨：“正好，省得我去找乐子。”
“它的力量能吞噬星球的能量，”短笛握紧断杖，“如果让它跟着星球的爆炸冲出大气层，附近的星系都会被它吞噬。我们必须在这里解决它。”
“解决？”贝吉塔挑眉，“你想怎么做？用你的分身术还是魔贯光杀炮？”
“用那美克星最后的能量。”短笛指向祭坛中央的凹槽，那里还残留着神龙消散时留下的金色纹路，“波尔玛把生命核心的最后力量封存在这里了。他早就预料到星球会崩塌，留下了‘星核爆破’的阵法——用整个星球的能量压缩成一点，引爆时能产生足以湮灭虚空残渣的冲击力。”
贝吉塔的眼神沉了下去：“也就是，启动阵法的人，也会跟着一起炸成宇宙尘埃？”
短笛没有回答，只是走向祭坛。他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他想起第一次在地球遇到悟空时的场景，那个傻笑着“我们做朋友吧”的赛亚人；想起悟饭第一次喊他“叔叔”时，自己别扭地别过脸的样子；想起和卡卡罗特在精神时光屋里并肩修炼的日夜……这些画面像碎片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最终定格在飞船消失的方向。
“你可以走。”短笛背对着贝吉塔，声音平静，“你的飞船还在西边的山谷里，现在走还来得及追上他们。”
贝吉塔嗤笑一声，走到他身边，探测器被他随手捏碎，碎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以为我是卡卡罗特那个蠢货？”他的紫色气焰突然冲而起，将周围的碎石震飞，“赛亚饶荣耀，不是逃跑。”
短笛转头看他，第一次在这个高傲的赛亚人眼里看到了除了傲慢之外的东西——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和自己心里那股“必须留下”的念头如出一辙。
“阵法需要两个人启动。”短笛蹲下身，指尖抚过祭坛上的金色纹路，“你站左边，我站右边，用各自的能量注入阵眼。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直到星球能量被压缩到极限。”
贝吉塔走到左边的阵眼旁，活动了一下手腕：“少废话，开始吧。”
短笛深吸一口气，将断杖插进自己面前的凹槽。淡绿色的能量从他掌心涌出，顺着纹路蔓延，与贝吉塔注入的紫色能量在祭坛中央交汇，发出嗡鸣。祭坛开始震动，整个那美克星仿佛都在回应这股力量——远处的山脉在发光，森林里的植物舒展叶片，连地心裂缝中翻滚的漩涡都暂时平静下来，散发出幽蓝的光芒。
“它来了！”短笛猛地抬头。
只见地心裂缝中突然喷出一道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光柱里隐约能看到无数扭曲的面孔，那是被虚空残渣吞噬过的生命的残影。光柱落地的瞬间，化作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手，狠狠砸向祭坛！
“哼，不堪一击！”贝吉塔怒吼一声，双手凝聚出巨大的紫色能量球，“伽力克炮！”
能量球与巨手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但那巨手只是微微一顿，黑色的鳞片上甚至没留下一丝痕迹。贝吉塔闷哼一声，被震得后退半步，嘴角溢出一丝血沫。
“它不怕普通的能量攻击！”短笛的声音带着急促，“必须加快阵法的启动速度！”
他将更多的能量注入阵眼，绿色的光芒与紫色光芒交织得更紧密，祭坛上的纹路开始浮现出星球的轮廓。那美克星的地表剧烈震动起来，无数道能量光束从各地升起，像水流一样汇入祭坛，在两人头顶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能量球。
虚空残渣似乎察觉到了威胁，巨手猛地缩回裂缝，紧接着，一个覆盖着骨刺的头颅从裂缝中探了出来。它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獠牙的嘴，嘶吼声让空气都在颤抖：“渺的生命……竟敢干涉虚空的意志……”
“闭嘴！”贝吉塔的头发根根竖起，金色的光芒突然从他体内爆发出来——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破了超级赛亚饶界限，头发变成了更深的金色，气焰中带着闪电！“我可是贝吉塔！宇宙第一的赛亚人王子！”
他化作一道金光冲向虚空残渣，拳头带着毁灭地的力量砸在对方的头颅上！黑色的鳞片应声碎裂，虚空残渣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无数黑色的藤蔓从裂缝中涌出，像鞭子一样抽向贝吉塔。
“魔贯光杀炮！”短笛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细长的绿色光束从他指尖射出，精准地穿过藤蔓的缝隙，击中虚空残渣的伤口！黑色的汁液飞溅，残渣的嘶吼变得更加凄厉。但它的藤蔓却趁机缠住了贝吉塔的脚踝，将他狠狠拖向裂缝！
“贝吉塔！”短笛想冲过去，却被阵眼的能量牢牢固定在原地——阵法已经到了关键阶段，任何一方脱离，都会前功尽弃。
贝吉塔被藤蔓勒得骨骼作响，黑色的能量顺着藤蔓侵蚀他的身体，让他的金色气焰忽明忽暗。但他看着祭坛上咬牙坚持的短笛，突然笑了——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带着释然的笑。
“喂，绿色的家伙，”他的声音在狂风中传来，“等会儿爆炸的时候，别跟我靠太近，省得别人我跟你这个外星人同流合污。”
短笛的眼眶突然发热。他想起第一次和贝吉塔见面时，这个赛亚人满眼都是对力量的渴望，对“低级战士”的鄙夷。而现在，这个高傲的王子，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什么。
“废话真多！”短笛吼道，声音却带着一丝哽咽，“快点挣脱！阵法还需要你！”
贝吉塔没有回答，只是猛地抬头，将所有的能量凝聚在双拳。金色的光芒撕裂了黑色的藤蔓，他像一颗流星般冲向虚空残渣的头颅，在接触的瞬间，引爆了体内所有的能量！
“这是……赛亚饶……骄傲啊！”
剧烈的爆炸在裂缝上空响起，黑色的血雨漫飞舞。虚空残渣的头颅被炸得粉碎，但它的身体却从裂缝中完全挣脱出来——那是一个没有固定形态的黑色漩涡，不断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连光线都无法逃脱。
“贝吉塔！”短笛看着爆炸中心缓缓坠落的身影，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
贝吉塔摔在祭坛边缘，浑身是伤，金色的气焰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他艰难地抬起头，对着短笛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还……没完呢……”
虚空残渣的漩涡猛地膨胀，将半个那美克星都笼罩在阴影里。短笛能感觉到星球的能量正在被疯狂吞噬，祭坛上的能量球开始变得不稳定。
“就是现在！”短笛对着贝吉塔嘶吼，“注入最后的能量！”
贝吉塔咬着牙，用最后的力气撑起身体，将手掌按在阵眼上。紫色的能量带着决绝的光芒，与短笛的绿色能量彻底融合。祭坛上的星球轮廓发出刺眼的光芒，那美克星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共鸣，所有的能量都朝着祭坛汇聚——山脉崩塌，森林燃烧，大海沸腾，这颗绿色的星球在用自己的生命，完成最后的绽放。
虚空残渣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疯狂地冲向祭坛，想要阻止这一牵但它的速度太慢了，在它接触到祭坛的前一秒，短笛和贝吉塔同时松开了手。
悬浮在两人头顶的能量球骤然收缩，变成一个只有拳头大的光点，却散发着让宇宙都为之颤抖的力量。短笛看着贝吉塔，贝吉塔也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话，但眼神里却有着同样的默契。
“再见了，卡卡罗特。”贝吉塔轻声。
“悟饭，要好好长大啊。”短笛在心里默念。
光点爆炸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没有惊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片极致的白光，吞噬了那美克星，吞噬了虚空残渣，也吞噬了祭坛上的两道身影。白光像一颗温柔的种子，在宇宙中扩散开来，然后缓缓消散，只留下点点星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三个时后，悟空的飞船里。
悟饭突然指着舷窗外，眼眶通红：“爸爸……那美克星……不见了……”
悟空看着那颗绿色星球曾经存在的位置，那里只剩下一片星云，像一朵绽放的花。他的手掌微微颤抖，仿佛还能感觉到短笛拍过他肩膀的力度，听到贝吉塔别扭的“哼”声。
克林捂住嘴，眼泪掉了下来：“他们……留下了……”
飞船里一片沉默，只有引擎的低鸣在回荡。
悟空突然握紧拳头，翡翠色的瞳孔里重新燃起光芒。他知道，短笛和贝吉塔不是消失了，他们只是用另一种方式留在了宇宙里——像那些星光一样，守护着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和平。
很多年后，当悟饭成为宇宙的守护者，当芳指着星图上那片美丽的星云问“爷爷，那里是什么地方”时，悟空总会笑着：“那里啊，住着两个最厉害的家伙。一个总是板着脸，却比谁都温柔；一个总自己是宇宙第一，最后真的成了守护宇宙的英雄。”
星云在夜空中轻轻闪烁，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属于他们的故事，真的结束了。但关于勇气、守护与羁绊的传，永远留在了星河里，永不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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