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在噬月纹的侵蚀下泛起灰斑,数千百姓举着火把将星月祠围得水泄不通。那些曾虔诚供奉的信徒此刻眼神惶惑,手中高举的布条上歪歪扭扭写着“噬月妖女”。江挽月的流萤虚影在人群上方明灭不定,荆棘冠冕随着她剧烈的心跳声震颤。
“安静!”萧承煜的赤色灵力如雷霆般炸开,帝王冕旒下的眼神扫过骚动的人群,玄铁剑残片迸发出的光芒却没能驱散众人眼底的恐惧。沈清辞的星纹笔在空中划出安抚咒文,龙纹光芒却在触及百姓掌心的淡灰色噬月纹时发出刺啦声响——黑影的阴谋正在发酵,信仰的平摇摇欲坠。
“江挽月,你敢不敢以命相证?”人群中突然传出嘶哑的怒吼。几个孩童被推搡着上前,他们空洞的瞳孔里倒映着少女苍白的虚影,“若你真是守护者,就用星砂刺穿自己!”这话如火星坠入干柴,此起彼伏的叫嚣瞬间吞没了星月祠的银蓝灯火。
江挽月的赤瞳剧烈收缩,星砂在周身疯狂翻涌。她想起黑影的嘲笑,想起被操控的孩子咬在肩头的腐臭伤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阿月!”沈清辞的惊呼与萧承煜的怒吼同时响起,却见少女突然抬手,星砂长枪在指尖凝聚成型,枪尖对准自己的残念之躯。
“若我有害人心,就让残念永坠幽冥!”江挽月的声音裹着灵力震颤地,星砂长枪闪电般刺入胸口。银蓝血液如喷泉般炸开,化作万千净化之光射向四面八方。被污染的童谣声戛然而止,那些写满污蔑的布条在光芒中纷纷燃起圣洁的火焰,百姓掌心的噬月纹发出刺耳的尖叫,寸寸崩解。
沈清辞的星纹笔脱手坠落,占星师踉跄着冲上前,龙纹光芒疯狂修补着江挽月即将溃散的残念。少女的虚影变得几乎透明,却仍固执地挂在她肩头,犬齿咬住她的耳垂含糊不清道:“姐姐别担心...我不会轻易消失。”星砂锁链虚弱地缠住沈清辞的手腕,在龙纹银镯上烙下细的曼陀罗。
萧承煜的玄铁剑残片发出悲鸣,赤色灵力如潮水般涌入江挽月体内。帝王死死攥住她若隐若现的手指,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巫女大人何时学会这么愚蠢的证明方式?”然而回应他的,是少女气若游丝的轻笑,星砂顺着他的铠甲缝隙钻入,在他心口勾勒出破碎却倔强的爱心。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发出不满的呜咽。它爪子下的冰层传来细微的震颤,黑影的残魂在镜渊中发出阴冷的笑:“以为自伤就能挽回信仰?太真了...”铜镜里,被净化的百姓们眼神逐渐清明,却有更深的阴谋在他们的影子里悄然生长——那些被江挽月鲜血触及的噬月纹,正以诡异的方式转化成新的诅咒。
“快看!是神女!”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江挽月的残念之躯在月光下重新凝聚,她赤足踏在星砂铺就的阶梯上,发间荆棘冠冕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少女的银蓝血液顺着朱雀大街蜿蜒成河,所到之处,曼陀罗花破土而出,花瓣上流转的竟是百姓们的祈愿。
“我守护长安,不是因为需要证明。”江挽月的声音混着灵力传遍全城,星砂如细雨般落在每个仰起的脸庞,“而是因为...”她突然俯身,在沈清辞颤抖的唇上轻轻一吻,又冲萧承煜眨了眨眼,“这里有我偏执守护的一牵”
百姓们的惊呼与感动声中,沈清辞的占卜卷轴突然自燃。灰烬里浮现出被光芒与阴影同时缠绕的曼陀罗——黑影的阴谋看似被挫败,实则在江挽月自赡瞬间,已将更危险的种子埋进了永恒契约的裂缝。而此刻,在少女虚弱却坚定的笑容下,没人注意到极北冰窟深处,那面铜镜正在吸收她洒落的每一滴银蓝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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