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晨露里的竹屑香
蒙古包的门帘被晨风吹得轻轻晃，叶澜是被羊叫声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时，萧汀已经趴在羊毛毯上，举着放大镜看昨晚从篝火旁捡的干树枝。“你看，这个上面有纹路，和竹海的竹子不一样。”萧汀的声音压得低，怕吵醒还在浅眠的叶之澜。
叶之澜撑着胳膊凑过去，放大镜下的树枝纹路像细的波浪。“可能是草原的风太大，把纹路吹得歪了。”她刚完，就听见蒙古包外传来牧民大叔的声音，带着爽朗的笑意：“两个研究员醒啦？快来帮我挤羊奶！”
萧汀立刻爬起来，鞋都没穿好就往门外跑。叶澜跟在后面，刚掀开门帘就被草原的晨光晃了眼——远处的牛羊群像撒在绿毯子上的碎珍珠，蒙古包前的铜壶正冒着热气，大婶正蹲在旁边分拣新鲜的艾草。叶之澜走过去时，大婶正好抬头，笑着把手里的艾草递过来：“昨你妈妈艾草能驱虫，今我们用它煮奶茶。”
“我能帮忙吗？”叶澜的眼睛亮起来。大婶点点头，教她把艾草剪成段：“剪得碎一点，煮出来的奶茶才会有清香味。”叶澜刚拿起剪刀，就看见萧凡扶着叶之澜走过来。叶之澜的步子走得慢，孕14周的腹还不明显，但萧凡还是心地护着她的腰，生怕她被地上的草绳绊倒。
“草原的早上凉，怎么不多穿件衣服？”萧凡把搭在胳膊上的薄外套给叶之澜披上，叶之澜却笑着看向铜壶：“我闻见奶茶香了，比竹海的晨露茶更暖。”正着，萧汀举着个木碗跑过来，碗里装着刚挤好的羊奶，奶沫还在轻轻晃：“妈妈你看！大叔这个羊奶最鲜，煮奶茶最好喝。”
叶之澜蹲下来，指尖碰了碰碗壁，温温的刚好。“我们要不要做个实验？”她的话刚完，两个孩子立刻凑过来。“什么实验？”萧汀把放大镜揣回兜里，满眼期待。叶之澜指了指旁边的竹屑袋：“昨我们用竹屑保草种，今试试在奶茶里加一点竹屑灰，看看会不会更甜。”
“可是竹屑灰能吃吗？”叶澜有点犹豫。萧凡刚好走过来，听见这话笑着解释：“我们先把竹屑晒干，再用干净的铁锅炒成灰，过卖粗渣，剩下的细灰是干净的，还能吸附奶茶里的杂质。”他一边，一边拿了个干净的竹筛，把晒干的竹屑倒进去筛了筛，留下最细的粉末。
大婶已经把铜壶架在火上，倒了半壶清水。叶之澜让萧汀负责加艾草段，叶澜负责撒茶叶。“茶叶要放这么多吗？”叶澜抓了一把砖茶，抬头问大婶。大婶笑着点头：“草原的奶茶要浓一点，不然抵不住风。”等水烧开，萧汀心地把羊奶倒进去，奶白色的液体和深褐色的茶水混在一起，慢慢变成了浅棕色，艾草的清香也飘了出来。
“现在加竹屑灰吗？”萧汀盯着铜壶，手已经攥住了装竹屑灰的纸包。叶之澜点点头，让他分三次加进去，每次加完都用木勺轻轻搅拌。“我们要记录时间，看看加了竹屑灰的奶茶会不会更快煮出香味。”叶澜拿出笔记本，萧汀负责看沙漏，叶澜负责闻气味，两个人配合得像模像样。
等奶茶煮好，大婶拿出几个白瓷碗，先给叶之澜盛了一碗。“尝尝看，和平时的奶茶有没有不一样。”叶之澜吹了吹，喝了一口——比平时的奶茶多零淡淡的竹香，涩味也轻了些。“更甜了！”她眼睛一亮，两个孩子立刻凑过来要尝。萧凡给他们各盛了半碗，萧汀喝了一口就：“竹屑灰真的有用！我们把这个写进实验笔记里吧。”
上午的时间过得快，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牧民大叔要做手抓羊肉，两个孩子吵着要帮忙。“你们帮我捡石头吧，我们要做石头烤羊肉。”大叔指着远处的河滩，“要捡表面光滑的鹅卵石，洗干净才能用。”萧汀和叶澜立刻拿着篮子跑过去，叶澜还特意带了放大镜，一边捡一边看：“这个石头上有花纹，和竹海的石头不一样，是不是因为草原的水更少？”
萧汀蹲在旁边，捡起一块圆石头：“可能是草原的风把石头吹得更圆。”两个人捡了满满一篮石头，回去的时候，大叔已经把羊肉切成了大块，用盐和草原上的野葱腌好了。“现在要把石头放进火里烧，等石头烧红了，再和羊肉一起放进铁桶里焖。”大叔把石头倒进火堆，火苗一下子窜高了，两个孩子吓得往后退了退，又忍不住好奇地往前凑。
叶之澜坐在旁边的羊毛毯上，看着孩子们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萧凡走过来，把一个剥好的煮玉米递给她：“草原的玉米比竹海的甜，你尝尝。”叶之澜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汁水在嘴里散开。“你看他们，比在竹海做实验还认真。”她指了指正在帮大叔洗铁桶的两个孩子，萧汀正用竹编抹布擦桶壁，叶澜则在旁边递水。
等石头烧红，大叔把羊肉放进铁桶，再把滚烫的石头铺在上面，盖上盖子焖。“要等一个时辰，我们先做奶酪吧。”大婶端来一盆酸奶，放在蒙古包前的木桌上。“做奶酪要把酸奶倒进纱布里，沥干水分。”大婶给两个孩子各递了一块干净的纱布，教他们把酸奶倒进去，再把纱布四角系起来，挂在房梁上。
“我们可以做个对比实验吗？”叶澜忽然，“一个纱布里加一点竹屑，一个不加，看看哪个沥干得更快。”萧汀立刻点头：“还要记录时间！”大婶笑着同意了，萧凡帮他们找了两个一样大的碗，放在纱布下面接水。叶之澜在其中一个纱布里撒了一点细竹屑，萧汀则在笔记本上画了两个方框，分别写上“加竹屑”和“不加竹屑”。
下午的阳光正好，两个孩子时不时跑去看纱布里的酸奶，萧汀负责看沙漏，叶澜负责观察酸奶的状态。“加竹屑的那个好像水更多一点！”叶澜指着碗里的水，兴奋地喊。叶之澜走过去看了看，确实加竹屑的碗里水更多。“可能竹屑能帮助吸收水分，让酸奶沥干得更快。”她把这个发现写在孩子们的实验笔记上，萧汀还在旁边画了个的竹屑图案。
等手抓羊肉焖好，整个草原都飘着肉香。大叔打开铁桶，热气裹着肉香扑面而来，羊肉的颜色变得红亮，上面还沾着一点野葱的绿色。“快来尝尝！”大叔用刀割下一块肉，递给萧汀。萧汀吹了吹，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比竹海的腊肉还香！”叶澜也尝了一块，肉质鲜嫩，一点都不腻，还有淡淡的石头烤出来的焦香。
晚饭过后，牧民们在蒙古包前燃起了篝火。火焰跳动着，把每个饶脸都映得通红。大婶端来刚做好的奶酪，加了竹屑的奶酪果然更紧实，口感也更细腻。“我们来做个游戏吧！”萧汀拿着一根细竹枝，在篝火旁画了个圈，“我们比赛谁能出草原和竹海的三个不一样的地方，对了就能吃一块奶酪。”
叶澜第一个举手：“竹海有竹子，草原没有；草原的空更蓝，竹海的空被竹子挡住了；草原的风更大，竹海的风很温柔。”她完，得意地拿了一块奶酪。萧汀也不甘示弱：“竹海的草种是用竹根水浇的，草原的草种是用晨露浇的；竹海的动物是松鼠，草原的动物是牛羊；竹海的房子是民宿，草原的房子是蒙古包。”他也赢了一块奶酪，还特意给叶之澜递了一块。
篝火越烧越旺，牧民大叔弹起了马头琴，悠扬的琴声在草原上飘着。叶澜靠在萧凡怀里，看着孩子们在篝火旁跑着闹着，偶尔会跑过来，把手里的奶酪递到她嘴边。“妈妈，你看上的星星好多！”萧汀指着夜空，星星像钻石一样缀在黑色的幕布上，比竹海的星星更亮、更密。
叶之澜抬头看着星星，忽然觉得腹轻轻动了一下——很微弱，却很清晰。她握住萧凡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宝宝好像也在看星星。”萧凡的手顿了顿，然后轻轻揉了揉：“等他再大一点，我们带他来草原，看篝火，吃手抓羊肉。”
两个孩子跑过来，趴在叶之澜身边，萧汀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宝宝，你要快点长大，我们带你去看我们种的草种，还有竹编肥袋。”叶澜也跟着摸了摸：“还要带宝宝去竹海，看萤火虫，编竹篮。”
篝火渐渐变，夜色也变深了。牧民们陆续回了蒙古包，萧凡抱着已经睡着的萧汀，叶之澜牵着打哈欠的叶澜，慢慢走回自己的蒙古包。叶澜靠在叶之澜怀里，声：“妈妈，明我们还能做实验吗？”叶之澜点点头，帮她把被子盖好：“明我们去看草种，看看它们有没有长高。”
等孩子们都睡熟了，叶之澜靠在萧凡身边，看着窗外的月光。“今孩子们玩得很开心。”她，声音很轻。萧凡握住她的手：“比在竹海还开心，草原的广阔好像更适合他们。”叶之澜笑了笑：“等宝宝出生，我们带他来，让他俩也看看这片草原，看看他们姐姐哥哥在这里做的实验。”
月光透过蒙古包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地上，像一条银色的路。叶之澜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孩子们白做实验的样子——萧汀拿着放大镜观察石头，叶澜认真地记录实验数据，还有他们喝到加了竹屑灰的奶茶时，眼里的兴奋。这些细碎的瞬间，像草原的晨露一样，晶莹剔透，落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知道，这段草原之旅还没有结束，还有很多的实验等着孩子们去做，很多的美好等着他们去发现。而她和萧凡，还有肚子里的宝宝，会一起陪着他们，把这些美好的时光，都变成生命里最珍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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