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辰光里的双向守望
晨光透过医院病房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萧凡轻手轻脚推开门时，叶之澜正低头看着怀里的萧汀，指尖轻轻划过他柔软的胎发。家伙闭着眼睛，嘴巴时不时咂一下，像是在梦里品尝什么甜物。
“醒多久了？”萧凡放轻声音，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他凌晨五点就去民宿厨房守着，让老板把米粥煮得格外软烂，还特意加零切碎的南瓜，是叶之澜孕前喜欢的口味。
叶之澜抬头笑了笑，眼底带着刚睡醒的柔和：“刚醒半个钟头，汀闹了会儿，喂零奶就乖了。”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萧凡的下巴，“没刮胡子？有点扎手。”
萧凡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碰了一下：“早上急着给你带粥，忘了。”他转身打开保温桶，盛出一碗粥，用勺子搅了搅，吹凉了才递到叶之澜嘴边，“尝尝，老板南瓜是今早刚买的，甜得很。”
叶之澜张嘴喝下，温热的粥滑进胃里，带着淡淡的南瓜香，她满足地眯起眼睛：“比医院的白粥好喝多了。”正着，婴儿床里的叶澜突然哼唧起来，手在空中乱挥。萧凡赶紧放下勺子，洗了手过去抱她，动作比半个月前熟练了不少，稳稳地托着她的腰和头，轻声哄：“澜乖，爸爸在呢。”
叶澜像是认得出他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轻轻落在他的颈窝里。叶之澜看着父女俩的模样，拿出手机悄悄拍下，屏幕里，萧凡低头看着怀里的家伙，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窗外的阳光刚好落在他们身上，像是裹了层暖纱。
“对了，”叶之澜突然想起什么，“昨乔安发消息，‘汀澜’新叶旁边放了雏菊，你今去西岸，记得多拍几张照片，尤其是那两片新写的‘澜’和‘汀’字叶。”
“放心，我记着呢。”萧凡把叶澜放回婴儿床，又给叶之澜盛了碗粥，“等下我去西岸看完树苗，就回来陪你，医生今让你多走会儿，我扶着你。”
叶之澜点点头，看着萧凡狼吞虎咽地吃着剩下的粥，心里满是暖意。这段时间，他既要跑西岸盯着树苗，又要往医院跑照顾她和孩子，眼底的青黑就没消过，可每次在她面前，总装作精力充沛的样子，生怕她担心。
吃完早饭，萧凡又帮叶之澜整理了下床头的东西，把宝宝的换洗衣物叠得整整齐齐，才拎起给乔安带的早餐往西岸赶。越野车在土路上颠簸，他看着窗外掠过的灌木丛，脑子里忍不住想起刚才叶之澜的笑容——等她出了月子，一定要带她好好歇几，去维多利亚湖边散散步，看看日出。
西岸的晨雾还没完全散去，萧凡远远就看到乔安的身影。她蹲在“汀澜”树苗旁，手里拿着软布，正心翼翼地擦着叶片上的露水。旁边的竹筐里，插着几支浅黄的雏菊，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在晨光里闪着微光。
“萧哥，你来了！”乔安听到脚步声，站起身回头，手里还拿着那张监测表，“今早的数据都很好，叶绿素57.2，比昨高了0.9，土壤ph值6.7，湿度26%，完全在安全范围里。”
萧凡接过监测表，目光落在“备注”栏里的字上——“叶姐月子半月，树苗新叶为贺”，他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还挺有心。”他从包里拿出豆浆和肉包，递给乔安，“刚买的，还热着，快吃吧。”
乔安接过早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觉得今是个特别的日子，应该让树苗也‘热闹’点。”她咬了口肉包，突然想起什么，指着树苗枝干：“昨我把之前的树叶换下来了，有点卷边，本来想等你来了一起贴新的，没想到你已经带了。”
萧凡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枝干上还留着之前固定树叶的细铁丝，他从包里拿出那两片新摘的红树叶——叶片饱满，边缘带着新鲜的锯齿，上面用马克笔写的“澜”和“汀”字，一笔一画都很认真。他踮起脚，心翼翼地把树叶固定在铁丝上，又调整了下角度，确保不会被风吹掉。
“我等下找个透明袋把它们套上，免得被露水打湿。”乔安放下早餐，转身从包里拿出几个透明食品袋，“之前阿明叔，这种袋子透气性好，还能防鸟啄。”
两人一起给树叶套上袋子，又检查了一遍排水沟。昨夜下了场雨，沟里的水已经排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浅浅的水痕。萧凡蹲下身，摸了摸树苗根部的土壤，湿润却不黏手，刚好适合根系生长。他站起身，拿出手机，对着树苗、新叶和树叶拍了好几张照片，又录了段风吹树叶的视频，视频里，雏菊轻轻晃动，树叶在阳光下泛着红光，格外好看。
“对了，萧哥，”乔安突然，“阿明婶今早煮了红糖鸡蛋，让我给叶姐带过去，补补身子。”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饭盒，递给萧凡，“我已经试过了，不烫，刚好能吃。”
萧凡接过饭盒，心里暖暖的：“替我谢谢阿明婶，等之澜出了月子，我请你们一家吃饭。”他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十点了，“我得回医院了，之澜还等着看照片呢，这里就辛苦你了。”
“您放心去吧，我会盯着的，有情况随时给您打电话。”乔安点点头，看着萧凡开车离开的背影，又蹲回树苗旁，把掉在地上的一片雏菊花瓣捡起来，轻轻放在竹筐里。
萧凡回到医院时，叶之澜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慢走。她穿着宽松的浅灰色外套，护工抱着两个宝宝跟在旁边，萧汀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叶澜则靠在护工怀里，睡得正香。
“回来了？”叶之澜看到萧凡，眼睛一亮，赶紧停下脚步，“照片拍了吗？快给我看看。”
萧凡快步走过去，扶着她的胳膊，让她慢慢坐下，才拿出手机：“你看，这是新叶，比视频里看着更嫩，还有这两片树叶，我刚固定好的。”他点开视频，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湖水的声音一起传来，格外治愈。
叶之澜凑在屏幕前，看得格外认真，手指轻轻点着屏幕里的新叶：“真好看，比我想象中还要嫩。”萧汀像是听到了视频里的声音，在护工怀里伸着手，对着手机屏幕“啊呀”叫了两声。萧凡赶紧把手机凑近他，笑着：“汀看，这是你的‘汀’字叶，等你再大点，爸爸带你去摸它，好不好？”
家伙像是听懂了，手猛地一挥，刚好碰到手机屏幕，叶之澜忍不住笑出声：“你看他，跟你一样毛躁，昨给你发消息，你是不是又没看？”
萧凡这才想起，昨忙着重贴树叶，没顾上看手机，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有点忙，没来得及看，下次一定及时回。”他接过护工怀里的叶澜，轻轻晃了晃，“澜还没醒？刚才在西岸，乔安还想看看她呢。”
“刚睡没多久，让她再睡会儿吧。”叶之澜靠在萧凡肩膀上，看着他怀里的叶澜，又看了看护工怀里的萧汀，心里满是幸福，“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都半个月了，还记得刚生他们的时候，我还担心自己照顾不好。”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萧凡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等你出了月子，咱们就轻松点了，我已经跟研究团队了，接下来让乔安多分担点，我多陪陪你们。”
叶之澜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拉着萧凡往病房走：“我给你看个东西。”回到病房，她从床头柜拿出一个浅蓝色的布包，递给萧凡，“这是我昨晚缝的，你打开看看。”
萧凡打开布包，里面是两件的肚兜，一件浅粉色，一件浅蓝色，上面都绣着嫩绿色的树苗图案，针脚虽然不算特别整齐，却看得出来很用心。“这是给澜和汀的？”他惊喜地问。
“嗯，”叶之澜笑着，“我昨看乔安发的树苗照片，突然想给他们绣个树苗图案，以后带他们去看‘汀澜’的时候，就让他们穿这个，多有意义。”她拿起粉色的肚兜，比在叶澜身上，“你看，刚好合身，等出了月子，气也暖和了，就能穿了。”
萧凡看着肚兜上的树苗，又看了看叶之澜带着笑意的眼睛，心里暖暖的。他把肚兜放回布包，心翼翼地收起来：“等你恢复好，咱们就带他们去西岸，拍张‘一家四口+树苗’的照片，挂在咱们卧室里。”
“好啊，”叶之澜靠在他怀里，“到时候让乔安也来，她帮了咱们这么多，也该让她跟咱们一起合个影。”
傍晚的时候，护工给宝宝喂完奶，萧凡抱着叶澜，叶之澜抱着萧汀，一家人靠在床头，一起看白拍的“汀澜”视频。叶澜醒着，眼睛盯着手机屏幕里的树叶，手时不时伸出来，像是想抓住什么。萧汀则靠在叶之澜怀里，听着风吹树叶的声音，慢慢闭上了眼睛。
“你，等他们长大了，会不会记得这棵树苗？”叶之澜轻声问，手指轻轻摸着萧汀的脸颊。
“肯定会的，”萧凡低头看着怀里的叶澜，“等他们再大些，我就带他们来给树苗浇水、施肥，告诉他们，这棵‘汀澜’是在他们出生的时候，咱们一起守护下来的，它就像他们的伙伴一样，陪着他们一起长大。”
叶之澜点点头，心里满是期待。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色，又看了看身边的萧凡和两个宝宝，突然觉得，这段时间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虽然月子期的日子有些枯燥，虽然萧凡每要在医院和西岸之间奔波，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只要“汀澜”树苗好好的，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聊。
萧凡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握紧她的手：“别担心，以后会越来越好的。等你出了月子，咱们就去西岸野餐，带着宝宝的摇篮，带着你做的肚兜，让他们跟‘汀澜’好好认识认识。”
叶之澜笑着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慢闭上了眼睛。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宝宝轻轻的呼吸声，和手机里循环播放的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像是为这温馨的一幕，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萧凡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叶澜，又看了看身边的叶之澜和萧汀，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知道，未来的日子还会有很多忙碌，科研工作不会停，照顾宝宝的责任也不会少，但只要想到身边有他们，想到西岸还有一棵等着他们守护的“汀澜”树苗，他就觉得浑身都有劲儿。
就像这半月来的每一，他守着家人，守着树苗，在晨曦与暮色里奔波，却从未觉得疲惫。因为他知道，这份守护，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牵挂，也是他前行路上，最温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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