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无声而下,将圣诞节前的闵州染成银白。
“咔嚓。”门锁轻响,客厅门被推开一道缝。
顾慕凡像归巢的鸟,裹着寒气旋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高大俊朗、穿深色羽绒服的年轻男孩。
“哇,榛榛,快看!雪下得好大!”
悬空大理石壁炉里腾起真实的火焰。橘红的光跳跃着,将暖意投在她害羞的脸上。她轻拍沙发:“你坐呀。”
秦樾还站在门口,环视这超乎想象的顶级奢华。下沉客厅里白沙发环绕,貂裘委地。幕墙外鹦鹉江雪景挥挥洒洒,像为专人定制的雪花水晶球。
圣诞树两层楼高,只低过花板,与冷淡极简的风格极不相配。
“凡凡,这……你家?”秦樾知道女友家境不错。但眼前的一切,比他这个富二代能想象到的还要夸张十倍。
“哥哥家啦。”顾慕凡随意脱去外套,丢在一旁,“没事,哥哥出国度假,元旦前一才回,他让我随便用。我们偷偷来,偷偷走,”她手指跑动,像两个可爱的偷,“哥哥不会知道的。”
狡黠地,顾慕凡眨眨眼。
秦樾心里犯嘀咕,但依然依言挨着女友坐下。这哥哥……虽然,从女友口中,他不知听过多少次赞美。但只比凡年长六岁,就买下闵州最顶级的公寓?
这气势,这格调……他再次环绕四周:也太吓人了。
相比之下,他带来的雏菊花束和亲手做的果酱夹心巧克力似乎……拿不出手。秦樾磨蹭掏出,几乎不敢看顾慕凡的眼睛;可她依然脸红红地接过,在他脸颊上轻盈飞快地一啄。
秦樾还没来得及表示歉意,她就一阵风般遛进厨房。出来时,她端出两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两人挤上壁炉前沙发,雪中江景里,开始只是沉默。一口一口分享巧克力的甜,顾慕凡和秦樾借极简冷淡的壁炉烤起。雪越下越大,把两饶嬉闹裹进静谧的纯白。
“啊!好漂亮……”转头,顾慕凡看向窗外,眼神迷离,“……好久好久以前,妈妈过,离空越近,许愿就越灵呢。”
秦樾却在看着出神的顾慕凡。火光将她的眼睛染上暖红。秦樾声音轻柔:“凡,你想许什么愿呢?”
顾慕凡双手合十,丹凤眼闭得紧紧,带着少女特有的虔诚:“许……‘年年岁岁花相似’——”
话未完,滚烫的手就捂住她的嘴唇。“哎哟!”顾慕凡被这突然的动作带得失去平衡,两人滚进下沉客厅的波斯地毯。秦樾的手垫住顾慕凡,发出一声痛哼。男孩子的身躯乍然落在她身上。
鼻尖对着鼻尖,呼吸瞬间交缠。
“你……干嘛……!”顾慕凡被捂得有点懵,刚想抱怨,却对上秦樾紧张又认真的眼睛。黑黑的瞳仁里盛满浓浓的不舍。
“傻瓜!”秦樾的声音带着后怕,“你是不是想许‘岁岁有今朝’?”
四目相对,顾慕凡心里先猛跳一声,随即她意识到自己错话。她怎么能许“岁岁年年人不同”呢?
她心头一暖,脸更烫了,几乎埋进高领毛衣。轻轻“嗯”了一声,顾慕凡故意用俏皮压过心跳:“好啊,学霸嘲笑起普通学生了!连许愿都要管!”
秦樾也闹红了脸。他刚傻憨憨解释“没迎…”,顾慕凡突然飞速凑近,印上他的唇。
蜻蜓点水般的吻,沾满牛奶巧克力的甜香。
秦樾整个人呆住了。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少年人双手夺过顾慕凡双肩,带着悸动和珍重,“凡凡!”他用远比刚才更投入的吻急切回应她。
炉火噼啪作响,巧克力在舌尖涣散。顾慕凡的心撞进另一颗激动的心。她能清晰感觉到……秦樾的呼吸……也越来越热。他笨拙地转身,好像意识到做错事。
“榛榛……”顾慕凡感觉自己快化了,“你……起来……”
听话地,秦樾僵硬卷起身,却仿佛松开一大口气,倒在顾慕凡身边。他指若即若离,轻轻触碰女友的指尖。客厅里呼吸你起我伏。秦樾只觉得,花板好高,他怎么看也看不够。
“凡凡……”终于,他带着豁出去的决心,“你要不要……和我……”
“和你……?”顾慕凡压住嗓音,明知故问。
秦樾的脸烧得通红。两个字在嘴边滚了几滚,就是烫得不出口。近乎慌不择路,他最终硬挤出一句:
“……就……我是认真的,凡凡!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就等到结婚!我……我去跟你哥哥!”
他像在给自己打气,又像学偶像剧里承诺,但身体却诚实地往她身边挪了挪。钩住她指的手猛地攥住她,像抓住救命稻草:
“凡凡……就抱少许……”
余光里,顾慕凡偷觑着男友直视花板的眼角。他,榛榛,跑去跟哥哥?
顾慕凡几乎都能想象到画面。秦樾这个傻瓜,站在眼神比深渊还要深邃的哥哥面前,结结巴巴地做承诺:“顾、顾先生,我想娶凡……”
啊。顾慕凡的心乍然冰凉:哥哥,他连眼皮都不会抬。他只会让秦樾消失。
而且……结婚?医学院繁忙,她从未想过结婚。但,难道不结婚,她就必须一直等人,来拆礼物吗?
一个窈窕的身影突然闯入脑海:苏梨,哥哥身边的那个女人。明明只比她大一岁,但那狡黠的眼神,游刃有余的姿态……苏梨和哥哥也没结婚啊!
偶尔,当她深夜回家,不心听到——
双手纠住毛衣边,顾慕凡的目光偷偷转向秦樾,恰巧,秦樾也正在偷看她。他写满恳切的眼睛,因为爱意和渴望一闪一闪。强烈的好奇攫住了她。
她不想再无知地等下去了。
“……嗯。”顾慕凡点点头。
秦樾激动得呼吸都乱了。他一把搂住顾慕凡,却像搂住冬末春初的雪花,心翼翼又松开。急切的吻珍惜落下,从额头,眉心,鼻尖……顾慕凡羞涩地回应他。
在哥哥一尘不染的客厅里,她就要……
离圣诞节还要好几。窗外,雪花扑簌簌地,无穷无尽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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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包机穿透风雪,降落在闵州国际机场。
“boss,苏姐,欢迎回来。”沉稳地,elsh接过行李。顾慕飞一身旅行后的风尘,冷峻的面容带着被紧急召回的厌倦。而苏梨把黑狐皮披肩裹紧,被他揽住,打出慵懒的长长哈欠。
私如梯直达顶层。梯门合拢瞬间,隔绝外界,假期的取消就融成不甘心的灼热。苏梨还没来得及脱下披肩,就被顾慕飞一把按在电梯上。
“唔……”镜面里,雪白的雾气随呼吸生长,两人像渴水的旅人,在上升的电梯里激烈拥吻。大衣和围巾被扯下,披肩揉成一团,丢进刚洞开的门厅。
白衬衫和灰西服背心把她搂紧,胸针链子晃得厉害,被苏梨食指勾住,用力向心一拉,将他拉得更近。红裙包裹腰肢,在他掌心旖旎似水。
飞机上,苏梨在他怀里睡得毫无防备,他舍不得打扰,生生忍了十多个时;此刻,温香软玉在怀……
“先让我……”顾慕飞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唇在她颈窝流连,掌心托抱起她,抵在冰冷的门厅桌上,“……拆生日礼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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