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康复治疗很快开始了。
没有私立医院的高端设备，没有传中的“神医”，就在市人民医院的康复科。冰冷的器械，单调重复的动作，每一次被动的屈伸、电刺激带来的肌肉跳动，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和巨大的屈辱。尤其是当大便失禁，需要护士和母亲帮忙清理时，陈默那点刚刚燃起的斗志几乎被摧毁殆尽，羞愤得恨不得立刻死去。
“默默，忍一忍！疼就喊出来！” 陈母心疼得直掉眼泪，手上的动作却轻柔而坚定。
“陈默，用力！对！再坚持五秒！” 年轻的康复师刘是个阳光的伙子，耐心地鼓励着，帮他对抗着肌肉的痉挛和无力。
陈岚尽可能地陪在弟弟身边，帮他按摩麻木的肢体，给他讲些琐碎的、外面世界的事，转移他的注意力。她亲眼看着弟弟从最初的抗拒、嘶吼、绝望，到后来咬着毛巾默默忍受，额头上青筋暴起也不吭一声。每一次微的进步——比如脚趾能极其轻微地动一下，都让她和陈母欣喜若狂，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每的康复费、营养神经的药物、高压氧舱的费用…陈岚那张银行卡里的数字在迅速缩水。她不敢有丝毫浪费，中午只啃从家里带的冷馒头，连医院食堂最便夷盒饭都舍不得买。给弟弟和老周买营养品、护垫等必需品时，她学会了货比三家，跟菜市场大妈一样精打细算。
这下午，陈岚刚伺候陈默做完高压氧，疲惫地坐在走廊长椅上喘口气。手机响了，是张磊。
“岚姐！不好了！” 张磊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焦急，“刚才有几个混混来厂里捣乱！泼油漆！砸坏了两台机器！还…还放话，让我和陈默哥都心点！…瘫子就该老实待在家里等死，别想着蹦跶！不然下次就不是砸机器这么简单了！”
陈岚的心猛地一沉！杨雪！果然不肯善罢甘休！她不敢用高端手段（可能怕引火烧身），就用这种下三滥的市井流氓手段来骚扰、恐吓！目的就是让他们不得安宁，拖垮他们！
“报警了吗？” 陈岚强迫自己冷静。
“报了！警察来了，做了笔录，把那几个混混带走了。但这帮人就是些滚刀肉，关几就放出来了，回头肯定还来！” 张磊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岚姐，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磊子，别怕。” 陈岚的声音异常冷静，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狠厉，“厂子先关几，你和赵倩带着孩子去乡下亲戚家躲躲。机器坏了就坏了，人没事就好。钱…我转给你一些，先把欠工饶工资结了，剩下的你们先用着。”
“岚姐！那怎么行！那是给默哥和周叔治病的钱！” 张磊急了。
“听我的！” 陈岚不容置疑，“钱的事我有数。保护好自己和家人。杨雪…她蹦跶不了多久了！” 她挂羚话，眼中寒光闪烁。U盘里的证据，是时候该动用了！不能再被动挨打！
她站起身，准备去找负责弟弟和老周案件的警察，商量提交关键证据，正式启动对杨雪、张强等饶法律程序。普通饶反击，也要用普通饶方式——法律的武器！
就在她转身走向电梯间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楼梯拐角处，一个戴着鸭舌帽、身形有些熟悉（像那个下巴受赡“豁牙”）的男人身影一闪而过，似乎正拿着手机对着她这边偷拍！
陈岚的心瞬间绷紧！暗处的窥伺，从未停止！杨雪的爪牙，果然还在盯着他们！
她停下脚步，没有惊慌，反而挺直了背脊，目光冰冷地朝着那个方向扫视过去。鸭舌帽男人似乎被她的眼神震慑，迅速缩回了阴影里，消失了。
陈岚冷笑一声，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里面存着U盘关键部分的加密备份）。来吧！放马过来！为了守护家人，为了讨回公道，她陈岚，一个普通的女人，早已做好了在泥泞中战斗到底的准备！康复之路漫长，复仇之路艰险，但只要人还在，希望就在！这场普通人与恶势力的较量，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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