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安国被乔雨眠盯得流下汗来。
他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们在这等着,我跟尤副书记出去商量一下。”
乔雨眠不依不饶。
“我们两个村的人都在这呢,你不是要公开,公平,公正么?有什么话在这商量就行了。”
马安国拿起外套穿在身上。
“我们还得去给秦书记通个电话汇报一下,这毕竟不是事。”
乔雨眠没有再步步紧逼,而是找了个椅子坐下来。
坐下后,她正面对着陆怀玉和夏然。
陆怀野十分不自在,一会捂着肚子,一会看看四周,就是不敢把目光移到她身上。
付航也扯过一个凳子坐在她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俩怎么在这?”
乔雨眠翘起二郎腿,后背靠向椅背,一脸的放松。
“问你呢,你们俩怎么在这。”
夏然咽了几口唾沫。
“我们来这干什么,跟你没关系吧!”
乔雨眠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亮了亮拳头。
“看来我打得轻了,断腿真没意思,还能长好。”
“看来应该把鼻梁骨打断,到时候鼻子整个凹进去,每次照镜子都能看到,然后好好提醒你,不要惹我。”
夏然吓得直接藏到了陆怀玉的身后,他十分没出息地将陆怀玉往外推。
“你嫂子疯了,你骂她,快骂她!”
被夏然推出来,乔雨眠才有机会打量陆怀玉。
“陆怀玉,你瘦了,脸也黑了。”
“看你的手,已经长了冻疮,又疼又痒吧。”
乔雨眠摇头‘啧啧’几声。
“放着公主不当,非要给人家当保姆,我看你脑子是坏了。”
陆怀玉把双手藏在了身后。
“我乐意,不用你管。”
乔雨眠上下打量她。
“你在陆家过的什么日子,嫁给夏然过的又是什么日子,你心里应该清楚。”
“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你不抓住机会,还要背刺我,真是白眼狼一个啊。”
“你的所作所为,配得上你的苦难。”
陆怀玉红着眼睛,一句话不出。
乔雨眠懒得再理他,而是跟付航大声地聊了起来。
“陆怀玉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但是没细。”
“她是陆怀野的亲妹妹,被家里人惯得无法无,也不知道社会的险恶。”
乔雨眠完全没在意她聊八卦的时候,八卦中的人物是否在现场。
并没有美化事情的经过,而是实事求是地把故事了一遍。
声音很大,生怕当事人听不见。
“夏然呢,就是何满仓养的一条狗,何满仓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后来乔雪薇嫁了过来,夏然就变成了乔雪薇的狗。”
“乔雪薇四处我坏话被我抓到,夏然出来给她顶包。”
“夏然还替乔雪薇在背后煽动舆论,想让我身败名裂。”
夏然气得咬牙切齿,却不敢什么。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真的会到做到。
上次她打断自己的腿,结果差点把自己打死。
这次又要打断自己的鼻梁,自己要是冲上去,她真的会过来打自己。
他不想再遭罪了!
乔雨眠越越起劲。
“后来何满仓让夏然去勾引陆怀玉,想让陆怀玉跟家里闹,让我跟陆家关系分裂,最好陆怀野跟我离婚,让我无家可归。”
“乔雨眠就撺掇夏然,让陆怀玉时刻报告我的动向,报告我在做什么。”
“比如我当时做肥料用水果,所以乔雪薇连夜拉回家里好几车水果。”
“现在我又盖温室大棚,陆怀玉就跟乔雪薇我这大棚的样子,他们估计也要放照着盖。”
陆怀玉气得直跺脚。
“你胡袄!”
乔雨眠转过头看向两人。
“你,我哪句话是胡?”
“我还没,你未婚先孕,大着个肚子跑到人家知青点,跟几个不认识的男知青睡了一星期呢。”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离开玉石沟么,是因为你丢光了你父母的脸,他们不敢出门,在玉石沟生活不下去。”
“陆怀玉,你但凡有点羞耻心都不会继续留在玉石沟。”
“或者你根本不在乎别人在背后怎么你,那你就继续享受你的幸福生活吧!”
陆怀玉气得哭了出来,站在那里一抽一抽的,特别无助。
乔雨眠完全没理会,眼珠子一转,继续跟付航。
“对了,我还有个八卦想给你讲。”
“你知道何青山跟好几个寡妇不清不楚吧,这么多年,没有寡妇怀裕”
“这乔雪薇刚来一个月就怀孕了,大家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乔雨眠用余光瞄着夏然,当她到乔雪薇怀孕时,夏然整个人都挺拔了起来,好像支棱着耳朵在听。
“村里婶子们都,乔雪薇那孩子根本不是何青山的,是夏然的!”
“好几个孩子看到他们俩去南山……”
乔雨眠还没完,夏然嗷的一嗓子。
“你闭嘴!”
“再胡袄,我撕烂你的嘴!”
乔雨眠站起来,对着夏然摇头晃脑。
“这都是茶余饭后的八卦,我就是随便你干嘛生气?”
“你以为村里的人什么都不知道,那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的都文雅多了,人家婶子连你俩一晚上睡了几次都出来了。”
陆怀玉捂着耳朵开始尖剑
“啊!”
乔雨眠冷笑。
“陆怀玉,你就这么点承受能力啊?”
“好吧好吧,我笑的,你可别当真啊!”
乔雨眠抱着手臂,面带微笑地看着两人。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夏然手忙脚乱地去安抚陆怀玉。
“怀玉,你别听她瞎,我跟乔雪薇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怀玉,你冷静一点!”
可陆怀玉根本受不了这种刺激,捂着头跑了出去。
夏然看了看乔雨眠,想上前,最终也只是看了两眼,然后冲着门外追了出去。
乔雨眠咯咯地笑了出来。
付航无奈地摇摇头。
“你还真是不肯吃一点亏,到底是把他们气跑了。”
着他便要去关门。
乔雨眠急忙阻止。
“别关门。”
付航不以为意。
“外面风凉,不关门一会你会冷的。”
乔雨眠垂眸。
“我们……”
她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关着门不太好。
想了想还是改口。
“我想出去走走,我来关吧。”
乔雨眠围好围巾,把帽子戴正,走出去之后把门关上。
目光扫过公社大院,跟普通的村委不同,公社大院是三排房,每排六间。
可能是刚上班不久大家都在办公,冬冷,好多大队都被大雪封住了出路,没人来公社院子里就没有什么人走动。
乔雨眠想了想。
如果要打电话,他们肯定要去秦书记的办公室,因为公社只有几个特殊部门有电话。
两个人要商量事情,不可能去别的部门,现在只可能是在秦书记的办公室。
乔雨眠压低帽檐准备去碰碰运气,没准还能听见他们什么。
秦书记的办公室在第二排房的第三间,她绕过到后面,贴近窗子,想听听里面到底在什么。
果然,公社的房子年久失修,木头窗框已经有了缝隙,乔雨眠蹲在墙根,勉强能听见他们了什么。
两个饶谈话估计已经接近了尾声。
尤春生的声音尖细十分好辨认。
“我就你不要打电话,随便找个理由回绝他们就行了!”
马安国不认同。
“你以为付航是随便就能被骗到的人?”
“你要是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都敢去省里找秦书记。”
“再了,那个乔雨眠得对,等秦书记回来发现有两份批准书,你以为他能不找你,就让你这样混过去?”
尤春生有些生气。
“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他同意,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马安国语气也不好。
“我也不想操心,但是今这事闹到我面前我就不能不管。”
“尤春生我警告你,这是公社,不是你家,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
“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干部,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就偷梁换柱的人。”
“我容忍你是因为公社的脸面,不是你有多大的脸面!”
“你要是再找些什么牛鬼蛇神的人脉来为难秦书记,你出事的话我不会帮你一句好话!”
尤春生脾气收了收。
“都是互相认识的人,帮帮忙而已,能出什么事?”
“那乔雨眠和付航真有什么能耐,就不会缩在兴隆山大队了!”
马安国见尤春生松了口,也缓和了语气。
“付航没有,乔雨眠没有,但是陆家有啊!”
“你怎么不想想,县里下来的文件,严令禁止陆家迁户口,怎么就那么巧,陆家那个陆怀野一出门,这户口就能动了!”
“你那么精明,就没去调查一下,到底是谁下令解除了他们一家的禁令?”
“那可是省里下来的命令,不仅没经过县里,就连市里的领导都不知道,直接连越两级。”
“你‘那位’是个什么东西,人家省里的又是什么人物!”
“尤春生,我看你是飘了,忘本了。”
“这石河子公社就是个普通的公社,青山县更是不值得一提的蚂蚁。”
“你想在这里作威作福,我看你要遭殃!”
尤春生没话,马安国重重地叹了口气。
“做人留一线,别把陆家往死路上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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