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到!”
衙门外传来一声吆喝,师爷动了动身子,立刻就要去迎接,才迈了一步,忽然回过神来,忙将脚步抽回来,心觑眼看了林云微一眼。
林云微却含笑道:“麻烦师爷代本官迎接一下。”
师爷得了令,立刻下堂去迎接,百姓们被宁王府的护卫吆喝开去,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宁王穿着蟒服上堂。
师爷出去迎接,一句话都没,就被护卫推开在一边,只能跟在后面往前吩咐道:“上座!”
衙役端着一个凳子过去放在林云微旁边。
宁王盯着那个凳子,抖了抖蟒袍,却不坐。
他的意思自然是要让林云微自觉让位,让他来坐上面。
林云微见状,立刻道:“王爷不想做,撤下凳子吧。”
宁王气得踩住凳子,斜眼瞪了林云微一眼,一甩袍袖坐了下来。
“林大人,本王得了陛下特许,前来旁听审案,你可得慎重。”
林云微拱拱手,朗声道:“下官一定秉公执法,绝对不会让身上的官服蒙羞。”
“师爷,此案人证,物证俱全,将认罪书拿下去让宁公爷签字画押。”
宁公爷见到自己爹来了,自然是越发猖狂,一把推开师爷,趾高气昂道:“我不认罪,拿开!”
林云微见状,对着宁王道:“王爷,这个案子人证物证俱全,犯人却还是顽固不肯认罪,本官现在是有权利动刑的,你觉得什么样的刑法才能让犯人认罪?”
堂下百姓匿名乱喊:“狗头铡!老虎凳!”
宁王的护卫在外围过来,要抓人,林云微大喝一声:“何人结伴成势力,要破坏审案秩序,再不退下,全部抓起来!”
宁王府的豪奴迟疑,最后一个个只能板着脸退下。
林云微便抽出令牌道:“这毕竟是皇族,弄得太难看也不好,那就先存着吧。”
着将令牌重新放回去,又道:“下一案,被告上!”
顾捕头出列跪在堂下,举起状纸喊道:“属下要告宁公爷,八年前屠戮顾家村,霸占良田百倾,请大人做主!”
宁公爷指着自己:“八年前的事情,你现在才来告,你是睡醒了吃饱了想起了?”
顾捕头握紧了沙包的拳头,猩红了眼睛朝着旁边看过去,宁公爷赶到威压,退开几步,咋咋呼呼道:“他当堂威胁我,这也不管吗?”
宁王嗤笑一声,讽笑道:“八年前的案子,林大人,怎么审,难道又是凭着被告一言堂?”
林云微咳嗽一声:“王爷别着急,咱们开堂是审案,又不是马上就要判决,若是有全敢诬告公爷,下官必然会依法处置。”
顾捕头咬牙,压抑着几年来的仇恨陈情起来。
“顾家村,在洛阳城郊,当时我已经考上秀才,本准备起身赶往上京参加科举,却不想村中跑进来一辆豪华马车。”
“宁公爷带着女人,来村中踏青打猎,纵容猎犬乱跑冲扑村中的家畜,村民们拿起武器出来抵抗,虽然暂时将他们逼走,却不想祸患就此埋下。”
“当夜,宁公爷就派了人来村中屠戮,属下当时外出买书,归来目睹了屠村过程,逃到林中,捡到了这个身牌。”
顾捕头将身牌呈上,林云微举起来送到宁王眼前,似乎要给他确定,口中却吩咐道:“拿住一个人,对比一下!”
衙役们举着警示棍出动,围住宁王府的护卫,蒋寻芳过去,满脸堆笑道:“反抗可是要就地正法了,你们都谨慎一点。”
护卫自然是不肯让蒋寻芳拿到的,纷纷错位躲闪,蒋寻芳咋舌道:“京兆府问案,几位大哥若是不配合的话,可就要去京兆府的地牢吃几个月牢饭了。”
但是他们还是没有配合,林云微手中袖箭飞出,一根短箭就直接杀了一个宁王府一个护卫,十分冷静道:“取来。”
宁王、宁公爷,还有现场所有人都震惊地不出话来。
蒋寻芳过去将带血的身牌取下来呈上:“大人,我看就是一样的。”
林云微叠在一起,大材质和字体都是一模一样,点头道:“的确是一样的。”
宁王回过神来,跳起来指着林云微:“你这是审案吗,你当场杀人,本王要告你,你等着被贬官吧!”
蒋寻芳咳嗽一声,举起一把匕首道:“王爷,你的人不仅拒不配合审问,还要杀官差,这怎么不算死罪?大人就地正法,是事急从权,这里还有这么多百姓呢!”
宁王气得噎住,那匕首的确是蒋寻芳从那护卫身边捡起来的。
“顾捕头,你继续。”
顾捕头也是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林云微是这样审问案子的,又瞥见旁边的宁公爷一脸苍白,再也不敢猖狂了。
“是!”
“属下当时寡不敌众,出去便是死,所以我溜过去,挂在了他们的马车下面,随着马车回去,就看到马车停下了宁王府后门!”
“下官彻底确定此事是宁王府所为,便想法子抓帘时作案的一个护卫,扣住去洛阳府衙告状。”
“可是官官相护!属下不仅没能成功,还被追杀,被逼着逃到了江南,才得以受到庇护逃过一劫,这些年,属下一直没能忘记屠村之事,请大人明察!”
宁公爷已经背上了打死饶一条命案,宁王便知道在林云微手下,绝对是逃不了死刑。
但是他可以通过威胁证人,让证人反口,这个案子倒也还有生机。
但是如今的这个什么屠村案,只有一个身份牌,能证明什么?
“林大人,这身份牌,我府中下人丢过好几次,未必不是他捡到了来诬告儿呢?”
林云微信服地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王爷,你刚才也听到了,顾捕头,他曾经去洛阳府衙报案过,必然是留下了卷宗的。”
宁王不信那些人这么白痴,竟然会留下卷宗,冷笑道:“是吗?那大饶意思是要去洛阳衙门调取卷宗了?”
林云微叹口气道:“我已经调过了,洛阳档案阁内没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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