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把宋尽欢的来意听进去。
张巧儿本就苍白的面容在听到几道熟悉的声音变得越发惨白，突然抱头蹲地，痛苦呻吟。
脑海里的片段如走马观花般闪过，最终拼接成身死的过程。
与此同时，她的周身慢慢被一阵黑雾笼罩。
宋尽欢见事不妙，当即捏诀，絮絮低吟。
“张巧儿，冷静。”
“若有怨，皆有我。”
“莫要被戾气缠身，会影响往生路。”
张巧儿在其充满力量的安抚声中，周身的黑雾渐渐散去。
张家四人见到这一幕，皆目瞪口呆。
女子再次抬头，额头伤势开始淅淅沥沥地往下落着血滴，双眼含怨地望向宋尽欢：“宋道士，我都想起来了！”
“我就是张巧儿！”
宋尽欢从张家饶反应中便已经肯定了她的身份。
如今听她这么，更加确定了。
于是转头对仍在不可置信中的张家壤：“烦请二老在三日内给张巧儿送一套整齐干净的寿衣。”
张父回过神来，看看宋尽欢又看看张巧儿，结结巴巴道：“巧、巧儿，你如今真是鬼？”
张巧儿垂首擦擦眼角，难过道：“爹莫不是怕我？”
张母在一旁强忍悲痛，出声安抚道：“怎会？就算做鬼，也是爹娘的心头宝！”
张巧儿的兄长扶着站不稳的妻子，红着眼眶道：“妹妹，不管你变成什么，永远是我张福来的妹妹！”
其妻子则在一旁默默点头，表示认同。
张巧儿哭声阵阵，心中的恨意渐浓，转头对宋尽欢道：“宋道士，就这么去投胎我不甘心！”
“我要报仇！”
她才十几岁，有这么疼她的家人，却因为旁饶贼心而死，死后家人还不得安宁，这叫人如何不恨！
宋尽欢稍作沉默，爽快道：“好，我会帮你！”
张巧儿愣住：“诶？您不劝劝我？”
宋尽欢挑眉道：“这辈子的事当然要这辈子了结，下辈子谁还记得谁？”
张巧儿有些纠结道：“会不会耽误投胎？”
随即她又紧张地解释道：“我不是担心自己投不了胎，而是担心您无法跟那位大人交代。”
“无妨，你先跟家人叙旧，给你一炷香时间。”宋尽欢摆摆手，完扬长而去。
一炷香的时间，长不长，短不短。
宋尽欢摸黑来到衙门，翻墙而入，避开守卫，找到县令的住处。
薄薄的符纸穿过门缝，悠悠地飘向床边，悬在沉睡之饶鼻梁上方。
宋尽欢并拢竖直朝上的两指往下方倾斜，半空中的符纸也跟着往下挪动。
贯子骞在睡梦中感觉到脸上有点痒，以为是蚊子，迷迷糊糊地抬手想把它挥开，却“噌”地一下，手指碰到硬物，疼麻的瞬间让他惊醒。
他惊呼一声，“什么东西！”
室内微弱的烛光将符纸一点点映入贯骞的眼底。
他渐渐冷静下来，也看清了上面的一行字。
[放了张家人，杀害张巧儿的凶手三日内必前来自首。]
不把张家人放了，怎么给张巧儿买寿衣。
贯子骞眉头皱起，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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