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拉着张媒婆的手，热络得不行：“哎呦，张媒婆，您可是咱这地界儿的活菩萨！
早就听您牵的媒没有不成的，先前没见识过，还当是旁人夸大其词，是我有眼无珠，该打该打！”
她着，竟真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又忙不迭地保证：“您放心，只要今这事儿能成，老婆子我定给您包个厚厚的大红封，绝不亏待！”
那股子急切劲儿，连提亲时该假意推拒一番的规矩都抛到了脑后，可见是有多怕这门上掉下来的好亲事飞了。
里屋的李凤舞听见动静，早已红了脸颊，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羞。
她偷偷扒着门缝往外看，心里甜得像浸了蜜。
周家少东家那般人物，家世好、模样俊，还对她青睐有加。
以前在她眼里，那人就跟上的明月似的，只能远远仰望，居然会看上自己？
得意劲儿上来，她忍不住扭着腰肢，晃到了李凤兰的院子。
“姐姐，你知道吗？”李凤舞故意拖长了语调，下巴抬得老高。
“周家公子来给我提亲了呢！哦对了，姐姐怕是没听过周家吧？就是那个开了几十家银楼、富得流油的周家！”
李凤兰正坐在闺房门口的石凳上绣花，身上穿的还是前年的旧衣裳，洗得有些发白。
她头也没抬，只淡淡吩咐身边的丫鬟：“翠儿，把我刚绣好的那面孔雀屏风送去布庄，交给李娘子。记住，低于十两银子，就别卖。”
“是，姐。”翠儿应声，捧着屏风快步去了。
李凤舞又自自话了半，见李凤兰眼皮都没抬一下，压根没人捧场，顿时觉得无趣，气呼呼地跺了跺脚，转身就走了。
谁知还没回到自己院子，就被王氏身边的刘嬷嬷拦住了：“二姐，夫人叫您过去呢。”
王氏的房里，王氏正端着茶盏喝茶，眉眼的笑意咋都压不下去。
看见人进来，她拉着李凤舞的手，满脸郑重：“儿啊，这泼的富贵砸到你头上，可得牢牢抓住了！
附近三县四区的姑娘，谁不盼着能嫁进周家？
娘今儿个就好好教教你，这大户人家的后宅该怎么立足，哪些规矩不能破，哪些人不能得罪……”
李凤舞乖乖坐着，眼里闪着对未来的憧憬，却没瞧见王氏眼底那抹算计的光。
这门亲事，可不止是让女儿攀高枝那么简单。
…
夏将赵世子要的肉类和鸡蛋仔细码放在城南那座荒废的院子里，墙角的杂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她隐在院里，看着一队兵士趁着夜色潜入，动作麻利地将所有物资装车，又在指定位置留下几个沉甸甸的银箱，随即悄无声息地撤离。
等人马彻底消失在夜色里，夏才用精神力将银箱尽数收入空间。
抬头望了望墨蓝的夜空，星子稀疏，她反手换上一身玄色夜行衣，帽檐压得极低，确认没有任何破绽后，一个瞬移便到了李府墙外。
精神力漫过整个李府，掠过书房的抽屉、密室的暗格，她指尖微动，凭空多出一叠泛黄的店铺契约。
粗略翻看后，又拣出三张放了回去，这时候可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
“笃笃。”两声轻叩，像夜虫振翅，恍惚间便消散在风里。
李府后院的角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李凤兰披着件外衣，眼里带着惊奇，声音压得极低：“恩人，你来了。”
夏微微点头，将手里的契约递过去。
“这么多……”李凤兰接过来，借着廊下微弱的灯光一张张翻看，越看越心惊，手指都开始发颤。
“这……这怎么有一多半写着我亲娘的名字？我从来不知道她还留下这些东西！”
夏看了她两眼，眸底掠过一丝同情，亲娘留下的产业被继母瞒了这么多年，这姑娘活得实在太糊涂。
“给你三时间处理，能行吗？”
“可……可这毕竟是我娘的东西……”李凤兰咬着唇，忽然又叹了口气。
“罢了，以我现在的本事，根本保不住这些。与其留在他们手里，不如换成银钱实在。”
她顿了顿，又有些担忧，“恩人，真的不用给他们留些吗？万一……万一李凤舞的婚事黄了怎么办？”
“放心，我留了三间店铺。”夏语气平淡，“足够他们维持体面了。”
“好。”李凤兰定了定神，“我明就想办法，让他们一家三口去三十里外的月老庙祈福，就为婚事求个心安。”
“我三后再来。”夏完，身影一闪便隐入了黑暗。
接下来的三，府城里几家布庄、药铺悄悄换了主人。
老主家要的价钱可比市价低些，但都要求“缄口不谈”，店主们得了便宜，自然乐得配合，谁也没深究这背后的蹊跷。
三后的深夜，夏如约而至。
“恩人，你看。”李凤兰一开门就迎了上来，屋里梳妆台上摆着个大木盒，床上还放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她将木盒推到夏面前，“这是这几变卖店铺的银子，家里库房和爹的私库我也清了些，答应给恩饶一半家产，一分都不会少。恩人你先挑喜欢的。”
“我只负责做事，拿该得的报酬，至于怎么付，你自己定就可以。”夏道。
李凤兰犹豫了一下，低声：“恩人，我能不能只要银票？我打算离开这里，身上带不了太多行李。”
“可以。”夏点头应允。
两人快速核对了财产清单，银票数清后，李凤兰带着丫鬟，背着简单的行囊，趁着夜色悄悄出了李府。
夏看了眼屋里那些打包好的财物，几十箱金银、玉器、绸缎，还有一叠厚厚的银票，抬手一挥，尽数收进空间。
她最后扫了眼府里，那些被迷药晕过去的下人还在昏睡，至少亮前不会醒。
确认无误后，夏转身跃出墙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巷尾。
夜风掠过空荡的庭院，只有廊下的灯笼还在轻轻摇晃，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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