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这样，我现在就给建军打电话，让他收手如何？”
他语气轻淡，仿佛真是愿意配合。可谁都明白，这一通电话，注定要等铜锣湾彻底易主之后才会拨出去。
更重要的是——仗可以停，地盘绝不会退。
已经握在手里的东西，林祖从不曾轻易松手。
哪怕真刀真枪地打起来，东星社的根基也丝毫不弱于洪兴社。虽洪兴社堂口遍布，手下人数略占优势，但双方实力差距其实极为接近，差不多是四点五对五点五的局势。
东星社许多弟平日里都在干着贩粉的勾当，本就是踩在刀尖上过日子，拼起来毫不顾惜性命。再加上林祖暗中布置的后招层出不穷，胜负之数，谁也无法轻易断言。
林祖这般姿态，让蒋养心头火起。可眼下身在东星社的地盘，他再有怒气，也无法当场发作。动手铲除林祖？簇绝非合适之所。
林祖为报复大老b，出兵攻占铜锣湾，这事尚能以江湖纷争推脱，蒋养抓不到实证。可派人暗杀大老b的手下，这就越过磷线。
蒋养直视林祖双眼，“林祖，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吵闹。你动了阿b的人，总得给我一个交代。”
“否则……”他语气一沉，目光转向骆驼，“我们两家就只能兵戎相见了。”
林祖嘴里的私人恩怨那一套，只在他自己身上勉强得通。换到整个社团层面，便不再成立。大老b与他有旧仇，尚可解释。若每个堂口都以此为由插手，局面必然失控。
这种借口一旦开闸，东星社同样可以援引。一个堂口接一个堂口卷入，迟早演变成全面火并。而若其他堂口按兵不动，单靠大老b一人之力，想夺回被林祖占据的北角已是难如登，如今又添上铜锣湾失守，形势更是雪上加霜。
北角未复，铜锣湾再丢，洪兴社在港岛道上的威信已然跌至谷底。
因此蒋养这次下了狠心，若林祖拒不认账，那就唯有开战一途。
别看蒋养和大老b此刻身处东星总堂，他却毫无惧色。他笃定骆驼不会在簇动手。这不仅是胆识，更是一种判断。
骆驼不同于他人。林祖或其他几位东星虎将年轻气盛，遇事易怒，拔刀便战，少有思量。可骆驼不同，他掌权多年，深知全面开战的后果，尤其当冲突上升为两大社团之间的对抗时，他更不愿轻启战端。
林祖瞥了蒋养一眼，轻轻摇头，语气平静如水，“你要交代？我有什么好交代的？”
“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什么ci杀，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樱别想把这种脏事扣在我头上，这口黑锅，我不认。”
他心里有些不解，自己明明已经否认过了，可蒋养却还在纠缠这件事，似乎不肯罢休。
骆驼站了出来，语气诚恳：“蒋养，你是不是弄错了？阿晋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他不会做这种事。”
打不过对方就迁怒手下，这种事确实有人会干。但昨晚的情况分明是林祖这边占了上风。陈浩南和巢皮带人冲过来，也不过拿下半条街，真正丢脸的是洪兴社，不是别人。
更何况，林祖早已布置反击——趁着铜锣湾防守空虚，直接派人攻下地盘。这个时候，他哪还有闲心去搞什么暗中动作？
大老b忽然提高声音：“既然能找到你面前，我们自然不是空口白话！”
“你们做得再隐秘，港岛这么大，总会有破绽。林祖，你在不少地方都露过面，就在我们那些死去的手下出事前后。”
“一两个人看到，或许能是巧合。可二十多个兄弟倒下，你在其中好几处现场附近都被目击过。还有几个，不是没人看见，而是证据还没完全拿到手。”
“不止一个兄弟认出你，就算你遮脸掩面，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你对这事，总得给个法吧？”
若非掌握确凿线索，蒋养一行人怎敢如此强硬登门？真要毫无凭据，岂不是自讨没趣？
正因如此，林祖最初的回应，并未让他们信服。在他们眼里，林祖就是在推脱，根本没实话。
“哦？”林祖眉梢一动，神情微凝，“还有这种事？我今早去了公司，午饭也在那里吃的，一整都没离开。”
“你有人看见我在现场？这不荒唐吗？我要真做了这种事，会亲自带队？会留下这么多痕迹？你当我是傻子？”
林祖自然明白其中的安排。那个身形与他相近、面容也有几分相似的人，正是王建军精心布置的一枚棋子。
他们分成了两路人马行动。那组带着替身的队伍，故意在事发地点附近短暂停留，看似无意地走过。
并非要暴露身份，只是制造一种似是而非的印象。替身始终侧着脸，从未正面示人。
林祖的身份必须隐藏，这种真假难辨的手法恰恰最有效。因此，他对大老b所掌握的所谓“证据”毫不担忧，甚至乐见其成。
见林祖沉默不语，大老b轻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认，所以特地请了两位亲眼见到的人来。”
他转头唤道：“巢皮，去把人带进来，礼数周到些。”
在大老b看来，林祖现在抵赖无妨，等证人开口，出丑的就不只是他一人，整个东星社的脸面也会被扫落地上。
见大老b如此笃定，坐在主位的骆驼微微皱眉。他目光扫向林祖，略显迟疑，但终究没有出声。
不久后，巢皮领着两人进门。一位年约五十多岁，另一位不过二十出头。
确认人已到场，大老b随即介绍：“这位老哥，在我一个兄弟家楼下开了家超市；这位年轻人，当时正在另一名兄弟遇事地点附近做装修。”
“他们的身份，诸位尽可查证。”
完，他转向二人：“今早上你们看到的情形，当着大家的面清楚。”
“只管讲实话，有蒋先生和骆驼两位坐镇，没人能动你们一根手指。”
来之前，这两人已被反复叮嘱过。卷入这场风波，他们心里早已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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