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微顿，马军接着道：“前阵子破的那个贩毒大案，牵扯十几个亿的资金流，听让某些人伤了元气。不过嘛，对你来，或许只是九牛一毛。”
他语气从容，神情自若，像在闲聊，实则步步为营。面对林祖的试探，他也以虚应实，不露破绽。
电话那头，林祖轻笑两声，仿佛刚才提到的损失与他毫无关系。“马长官笑了，那种事怎么会是我做的？我林祖再怎么混，也有原则。当初从警队出来，一直记着前辈们的教诲。赚了钱，第一件事就是捐了一辆警车给警队，心意摆在那儿。”
“时间不早了，咱们开门见山吧。”
“你们清楚王宝在干什么，走私、贩毒、横行无忌，但一直动不了他，原因很简单——没证据。”
“但我不同。我可以帮马长官除掉这个心头大患。”
“只要王宝倒了，西区的治安由我来管，保证干净利落，全港都挑不出毛病。你想查什么消息，只要价钱到位，线人费给足，我随时奉上情报。”
这话一出，马军略微一怔，“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做我的线人？”
“呵呵……”林祖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只要条件合适，没什么不可以。港岛任何角落的消息，只要你想知道，我都能弄到手。”
“当然，马长官也了解我的身份。要让我出手办事，开价太低可不校一千万起步，想必你也觉得合理。”
马军冷笑摇头，“要是真有一千万，我何必找你？整个港岛的情报网还怕挖不出来？”
“别绕弯子了。你想对付王宝，无非是想吞他的地盘，打散他的人马。功劳不必往自己身上揽。”
“之前帮你挡过一次事，已经坏了规矩。现在谈合作？不可能。”
林祖轻轻晃了晃脑袋，脸上挂着笑意，“世间万事，只要能找到共通之处，便总有携手的余地。”
“我也不绕弯子，直接跟马警官你实话。王宝被带进警局，但你们手里没有铁证，最多只能留他两。时间一到，就得放人。”
“等他踏出警署大门，我的势力布局早已成型。他想重新集结人马？谈何容易。那时的他，已不足为惧。”
“可要是硬碰硬打起来，流血难免，街巷遭殃，百姓受苦。这代价，谁都不愿看见。”
“诚然，黑道中确有不少品行败坏之徒。可港岛大大的帮派盘根错节，近三分之一的人口或多或少与之牵连。既然存在，自有其土壤。真能把所有人送进牢房？监狱装得下那么多躯壳吗？”
“王宝太过猖狂，不止四处挑衅，上次被捕期间竟还派人灭口证人。这种行径，早已越过底线。我知道，警方盯他很久了。”
“我可以替你们解决这个人。你卸下重担，我拓展地界，市井安宁得以恢复。而马警官你，功劳簿上添一笔，升迁有望，社会秩序也因而稳固。”
“各取所需，彼疵益，合作顺理成章。”
“不如这样——半时后，深水埗那边有个荒废码头，景色不错，适合散步。咱们去那儿走走，顺便请王宝同去赏赏夜景。”
凌晨两点多，地漆黑如墨，所谓看景，不过是托词罢了。林祖真正要的，是王宝的命。
马军久久未语，屋内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终于开口：“你就这么笃定，我会跟你联手？”
林祖咧嘴一笑，“摆在眼前的全是好处，我还真想不到你会推拒的理由。”
“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从无金钱往来，不送车，不送礼，更不涉私情。王宝拘留四十八时是合法程序，但他何时关、何时放，细节操作皆在规矩之内。”
“至于他明出了什么事，那已是自由之身的遭遇。你不过依法办事，抓了又放，问心无愧。就算内部调查科来查，也挑不出半点瑕疵。”
马军的喘息逐渐变得粗重，“林祖！你这人做事比王宝还要绝，只是你藏得深，表面光鲜，搞些合法生意做掩护，眼下我手里确实没你的证据。”
“但别以为我就此罢休。我马军盯上你了，绝不会松口。你最好别露出一丝破绽！”
“呵……”林祖轻笑出声，“那就这么定，半时后，老地方见。”
电话挂断，屋内众人齐刷刷望着他，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像是要从他脸上挖出什么秘密来。
林祖把手机收进口袋，摊了摊手，“怎么？我只是找了个人联手做事，玩了一把暗中配合，有这么稀奇吗？”
司徒浩南终于开口，“阿晋，起初我还当你被条子拉去当棋子使了，现在看，到底谁在利用谁，还真不好。”
沙蜢满脸敬佩地盯着他，“阿晋，真有你的。那个马军我也听过，铁面无情，之前把一个嫌犯打得差点断气，警队高层出身，反黑组一把手，手上握着实权。”
“这种角色你也敢谈合作？以后是不是连警察的伞也给你撑上了？”
林祖笑了笑，“各走各的道，各吃各的饭。这次是我捏住了他们的软肋，马军才肯坐下来谈。”
“人活在这世上，逃不开名利二字。真能跳出这些的，那是神仙。”
“我们混江湖，图的是财路通达，手下兄弟成群，一声令下无人不从，争的是道上的分量。他们穿制服的也是凡人，马军想要的是功劳，是往上爬的位置。”
“跟我联手，任务他照常完成，社会秩序稳稳当当，脏活我不露脸全包了，他干干净净立功受奖，这样的买卖，他凭什么拒绝？”
“再了，王宝太猖狂，眼里根本没有法纪，警方早看他不顺眼。他还想吞忠信义的地盘，惹得港岛多少社团心里不满。”
“今晚没人通风报信，没人出面调停，就明大家心里都有数——他已是众矢之的。”
“他的地盘，他的人马，我都想要。那我干脆站出来，当这个带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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