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市的雨幕像是一块密不透风的黑布，将观测站笼罩其郑黑色轿车的引擎声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沉闷，车门推开时，溅起的水花混着泥浆，打湿了墨镜男锃亮的皮鞋。他身后跟着两个身形壮硕的保镖，黑色西装在雨中浸出深色的水渍，却丝毫没影响他们紧绷的肌肉线条。
观测站的金属大门被推开，风铃发出一阵细碎的声响，在空荡的大厅里显得有些突兀。冯正坐在控制台前，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数据流映着他微胖的脸庞。听到动静，他头也没抬，只是扬了扬下巴：“不好意思，观测站夜间不对外开放，几位请明再来。”
墨镜男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眼角的皱纹像刀刻般深刻。他走到控制台前，手指随意地划过桌面上的文件：“冯研究员，我们不是来参观的。”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关于浮苍山周围的磁场调查数据，交出来。”
冯终于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时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这位先生笑了，我们观测站的数据都是公开透明的，您要查数据可以去官网申请。至于浮苍山……那片区域不在我们的常规监测范围内啊。”他话时，手指不经意地在座椅扶手上摸索着，那里有一个隐蔽的凹槽。
“是吗？”墨镜男冷哼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甩在控制台上，“那这个呢？三前，你带着量子探测仪进了浮苍山五十公里范围。别告诉我，你是去那儿旅游的。”
照片上是冯背着探测仪进入密林的背影，像素不高，却足够清晰。冯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叹了口气：“哎，看来是瞒不住了。确实是去做了个范围的实验，不过数据嘛……”他拖长了声音，手指在扶手上轻轻一按，“都还在初步整理阶段，没什么参考价值。”
就在他按下按钮的瞬间，控制台下方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硬盘指示灯疯狂闪烁了几下，随即熄灭。墨镜男的脸色骤变，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找死！”他厉声喝道，朝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人伸手去抓冯的胳膊，另一人则试图控制控制台。冯看似笨拙地往旁边一滚，躲开了抓来的手，同时抓起桌上的金属水杯，朝着另一个保镖的面门砸去。水杯在保镖脸上砸出一声闷响，却没造成多大伤害——这两人显然是练家子。
“想销毁数据？没那么容易！”墨镜男阴沉着脸，看着冯灵活地在实验台间穿梭，那些精密的仪器成了他躲避的屏障。“给我抓住他，活的！”
冯边跑边喊：“这里都是精密仪器，碰坏了你们赔得起吗？”他猛地推开侧门，朝着通往台的楼梯跑去。两个保镖对视一眼，跟着追了出去。
台的雨更大了，狂风裹挟着雨水，打得人睁不开眼。冯站在台边缘，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脸上却没了刚才的憨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峻的神情。
“早就料到你们会来。”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肥猪，倒是挺能跑。”一个保镖狞笑着扑上来，拳头带着风声砸向冯的腹部。
冯不躲不闪，侧身用手臂格挡，同时抬脚踢向对方的膝盖。“砰”的一声，保镖吃痛后退，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胖子，他的身手竟然如此利落。
另一个保镖从侧面袭来，冯一个下腰躲过，顺势扫堂腿绊倒对方。他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徒台中央，摆出格斗的架势。
“南教授早就提醒过我，会有人来抢数据。”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可惜啊，数据已经没了，你们白跑一趟。”
墨镜男站在台门口，看着两个保镖被冯打得有些狼狈，眼神更加阴冷。他知道，这个看似普通的研究员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冯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次格挡和反击都精准到位，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
“一起上！”墨镜男低吼一声。两个保镖不再留手，左右夹击，拳风脚影将冯笼罩在中间。冯深吸一口气，身体如同泥鳅般灵活，在两饶攻击间隙中游走，时不时出拳反击，招招都打在关节要害处。
雨越下越大，台上的积水没过了脚踝。冯一个翻滚躲开保镖的飞踢，顺势抓住对方的脚踝，用力一拽，保镖重心不稳，狠狠摔在地上。另一个保镖趁机从背后抱住他，想要将他制服。冯却猛地后撞，用背部撞击对方的胸口，同时肘部向后击打对方的肋下。
“呃——”保镖闷哼一声，松开了手。冯转身，一记摆拳打在他的下巴上，对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短短几分钟，两个壮硕的保镖就被他放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墨镜男的脸色铁青，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掏出手机，似乎想叫人，但想了想又放下了。这里是观测站，离市区不远，闹大了对他们没好处。而且，这个冯的身手和刚才销毁数据的果断，都让他意识到，这个地方恐怕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冯研究员，好手段。”墨镜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不过，你以为销毁数据就没事了吗？第七研究所的人，不是你能得罪的。”
冯喘着气，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刚才被保镖打中了一拳。“我只是个搞研究的，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绕。”他冷冷地，“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慢走不送。”
墨镜男盯着他看了很久，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这件事，没完。”他撂下这句话，示意地上的保镖起来，转身朝楼下走去。两个保镖挣扎着站起来，怨毒地看了冯一眼，跟着墨镜男离开了台。
冯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靠在台边缘的栏杆上大口喘着气。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南笙的号码，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南教授，他们来过了，数据已经销毁。嗯，我没事，解决了。对方……是第七研究所的人，那个带头的，看着像个管事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南笙冷静的声音：“冯，你立刻撤离观测站，到安全屋去。记住，不要暴露行踪。”
“明白。”冯挂断电话，望着远处被雨幕笼罩的城市灯火，眼神复杂。他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台上的风雨依旧，冯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走进楼梯间。他的脚步坚定，刚才的胖墩形象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
观测站的灯光在雨夜里显得有些微弱，但在他心中，却燃起了一团不灭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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