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尧吃过饭就去找族长苇爷了，他们都等着自己这棠收获。
出发前族长方苇就交代了他尽量再买点粮食。
到苇爷炕铺的时候几个族老已经坐着唠嗑了。
整个宿舍大而深，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家发生点啥大家都清楚。
二太爷满是欣慰地，“老三儿这是又长高啦？”
苇爷附和道：“可不是嘛，”
方尧也不耽误，带着大家来到隔壁烧火的灶房，指着地上堆放的货，“一共一百斤，八十斤玉米，二十斤麦，还有20斤菜油，10斤棉花、一匹细棉布……一共花了五块大洋。”
方氏族老们眼中放光，面色各异。
苇爷听到花了五块大洋只觉得肉疼，但看到这么多东西，也不啥了。
毕竟，方尧在外出工忙碌时还得惦记着族里，不用想就知道很辛苦。
方苇拍了拍方尧的肩膀，“老三儿，辛苦你啦！累了一了回去赶紧歇歇，这些我们来处理。”
他知道方尧不喜欢管族里这些琐事，可以预见的，族里的人知道有了粮食，肯定又是一阵喧闹纷争。
现在每干得重劳力，各个家里粮食一见底，正急缺这批粮食。
方尧等的就是这句话，跟族老们客气了几句便回去洗漱。
吴钰琪已经烧好了热水，就等他洗漱了早点休息。
吴承运已经收拾好了坐在炕上等着他，见方尧过来，他立刻伸出来自己冻得红肿的大手，“妹夫，你看。”
“这……家里不是有冻疮膏嘛？”
方尧惊讶地看着他斑斑痕迹冻疮的手，原来的冻疮已经变成紫红色，现在又长出了新的冻疮，手指跟胡萝卜似的肿……
吴承运抿唇，“擦，挖渠，渠里又是试着引水，都不舍得戴手套，下水都是脱了裤子干活，擦了也没用，最近好几个人脚都快冻坏死了……”
“那就让他们休息啊。”
吴承运捏紧了冻得红肿的拳头，摇头，“休息不了，只有干不动倒下了才能休息，集体玩命得干，那些劳改队里有些人休息就没饭吃……”
这也是没办法，虽然气逐渐转暖，但一下来温差还是不。
方尧仔细看了眼周围家人，从老到的无一例外手上脚上或多或少长了冻疮。
只有吴钰琪跟几个孩子身上轻一些，长了冻疮地方会不自觉的发痒，宿舍里最常见的就是大家挠冻疮样子。
吴承运接着，“妹夫，山上的紫貂多吗？”方尧回来给妹妹送了两张紫貂皮。
方尧点头，“应该不少的，山里很多吧。”他之前进山见过不少，回来路上还见到了。
吴承运了下想法，“那让肖帮忙抓几只回来吧，我拿来炼药膏。”
不用想都知道又用来治疗冻疮是老偏方，方尧没想到貂还有这作用。
吴承运压根没等方尧回答，完躺下就睡了，三秒后打起呼噜。
方尧：“……”行吧。
空间仓库里似乎还有几只貂，是之前捞水货时捞出来的，明给大舅子用好了。
第二方尧到办公室的时候，屋里的其他人已经到齐了。
场长庄康复见他到了，连忙喊他坐下开会。
似乎就等他一个人了。
方尧偷偷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才刚七点，这些人起得是真早。
屋里的人都望着方尧这位刚又立下功劳的方尧。
“感谢方尧同志、吴高阳同志、吴高骏同志这次去百里外的黑河采购物资，前段时间农场卫生室发生失火，损失巨大……这冰雪地的，他们用血汗为我们换来了……”
庄康复率先夸奖方尧的辛苦，让大家向他学习。
接着就是办公室的其他人感谢方尧的付出，如副队长刘高兴、农场后勤兼通信员荆向晨、妇女主任王富花，管理景东，挨个宣誓向方尧这种艰苦精神学习云云。
大家神情庄重，饱含激情。
“都是为了农场，为了集体，再苦再难我也以坚定的信念迎难而上……”
方尧脸上维持着谦逊的微笑，他已经习惯现在的集体作风了……
等这个话题结束，庄康复迫不及待了下一项工作，河水马上解冻了，一定要在春汛前挖好沟渠，需要大家齐心协力……
散会后大家各司其职，方尧留下来跟会计对账。
荆向晨留在原地舍不得走，劳猩了他一眼，“你咋还在这儿，还不赶紧去去镇上？”
荆向晨理直气壮，“我昨刚跑完一趟，后去！”
劳兴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那你赶紧去挖渠……”
他不想让外人在这儿，因为他还要跟方尧商量这次物资的分配，还有这次农场又欠下方尧多少钱，需要打欠条……
荆向晨见劳兴这个样子也不装了，笑着凑向方尧：“尧，你那洋车（自行车）给我骑骑，太久不骑怕生疏了……”
方尧：“……”
怪不得一大早一直对他笑呢……原来你是这样的通信员？
劳兴看不过眼了，“看你那点出息，没骑过二八大杠似的，丢人死了……”
荆向晨扣着手，“没骑过！你啥时候弄来两辆再我！”
劳兴听到这话，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忍不住：“今年咱们农场肯定能分配到新自行车……”
方尧见他们吵起来了，连忙，“荆大哥，你自己去吧，就在我们宿舍旁边那个屋，车没锁。”
荆向晨一脸兴奋地跑了出去。
劳兴嫌弃地轻哼了一声，摇着头：“没出息！”
接着脸上堆满笑，拉着方尧的手，“来，咱们继续……”
方尧：“……好。”
“……这次你们弄回来的菜油，我准备直接分配……”
方尧点头：“嗯，您看着弄就协…”反正也才十斤菜油，他也看不上。
“药品和农具已经发下去使用了，这个是你这次采购的榨，你看下对不对？”
方尧随便瞟了一眼，扣掉农场的花费，一共收到了二百元左右债条，拿过来收进胸前口袋里。
“那个……”劳兴正着，搓着手，眼睛一眨一眨的，“棉被已经分配给需要的人了，棉布也拿到供销社了，到时换的钱和票都给你……听你师傅你们要一匹细棉布？”
方尧：“你都分完了，现在才问我？”
劳兴哈哈笑着，拍着方尧的肩膀，“我专门调查了，你们家也不缺布料。”
方尧：“咋不缺，得给我女儿准备衣服吧？得给家人做新衣服……”
“你有女儿？”劳兴一愣，“你孩子还没出生呢！比起困难的，你家真不缺这些！我看棉被啥的都是新的，送供销社不仅能供应社员，来！你看，这是最近供销社的榨……”
方尧瞄了一眼，供销社规模，但架不住大家都缺生活物资，一周下来也没少创收。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些都是集体了，让他看看能分给他一毛嘛？
“看你这话的，这些换成钱票不就能还你债了嘛？”劳兴理直气壮，“再你们这次弄回来的那头牛车我还没入库呢……”
方尧赶紧：“那可是我朋友家的牛车，别啥都充公。”
劳兴悠然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伸手点着方尧的脑袋，笑：“你当我是孩儿哄我玩儿呢！哪个单位的牛车借给你几百公里？我可不信！
再！已经在咱们农场了，我还能让它回去不成……”
方尧：“你可真土匪啊！”
“那倒没有！你那自行车我没动你就自己美去吧！还想什么牛车！”劳兴毫无羞耻之心，“还有你那几条大狗，我已经跟场长了，没人动你的，接下来你只管好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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