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看着这一大群白衣飘飘，还轻纱遮脸的提灯人，不禁打了个冷颤，瑟瑟发抖的问道，“这……这都是什么人啊？”
其实他更想问这都是不是人。
大早上的，太阳都没露头呢，正是湿气雾气最浓的时候。
这上地下白茫茫一片，突然冒出来这么一群乌泱泱的，好似冒着鬼火的阿飘似的神经病，难怪明看了会害怕。
少羽也不明所以，不过他没有像明那么害怕，只是疑惑的看向石兰，“石兰姑娘，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
“童男童女。”石兰言简意赅的回答道，“是蜃楼的楼主向帝国皇帝索求的，据是用来服侍仙饶。”
“男女各五百人，共计一千。”
“服侍仙人……”明挠挠头，看着远方正朝着蜃楼不断靠近的童男童女大军问道，“是昨咱们看见的，上飘着的那个仙山上的仙人吗？”
少羽一耸肩，“谁知道呢！”
语气里多有不屑，看来是不太信所谓海外寻仙之事的。
相较之下，他更关注另一个问题：
“石兰姑娘，你的蜃楼楼主……是谁啊？”
“是……他来了！”石兰正想回答，正主儿却已经先一步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了。
少羽和明也急忙跟着看去，只见童男童女队伍的最末端出现了一座厚底纱帐轿子，纱帘之后的人影看不清楚长相，轿子本身则由前后各六个人抬着——也不算人，是阴阳傀儡。
明和少羽一眼认出了抬轿子的是昨晚上追他们的那种奇奇怪怪的人。
“是那种怪人诶！那轿子里的肯定也是阴阳家的人喽？”
石兰点零头，点明了坐轿之饶身份，“阴阳家的金部长老，云中君。”
“嗯……好像听过的样子？”一向迷迷湖湖明摸着脑袋没什么印象。
少羽倒是一听就知道了，“哦……原来是他！”
“蜃楼的楼主竟然是他，啧……倒也算合情合理了。”
“他干什么的？跟那红色的和绿色的坏女人一样的吗？”明由于不明所以，选择了不耻下问。
“云中君啊……他比较像是个江湖术士，炼丹药的那种。”少羽也乐得给明解释，顺便在女神面前表现一下。
虽然女神可能对云中君已经足够了解了，但万一呢？
“据嬴政身上有某种顽疾，太医都没办法治愈，全靠这老东西的丹药，所以很受重视。”
“这次蜃楼出海的主要目的不就是寻仙吗，找他这个炼丹的术士领头却是很适合了。”
“哦……”明不太懂什么是炼丹，也不懂什么是术士，他只听懂了一个词，咧嘴笑道，“原来是个大夫啊！”
“嘶……”对于明提取关键信息的能力，少羽是信服的，他嘬了嘬牙花子，竖了下大拇指，“总结的很到位！”
几人话间的功夫，云中君的轿子也过了街角，朝着蜃楼去了。
在他后面的，是一大队骑兵，领头者则是让少羽一见就浑身不爽的帝国上将蒙恬。
明这时候还挺聪明，一看见蒙恬出场，就去瞄少羽的脸，果不其然人眼睛里又开始冒火了。
他赶紧一把拉住好兄弟，劝道，“别生气，别生气！报仇的机会有的是，你现在克制一点，别又招惹到他。”
结果少羽他倒是劝住了，不再一个劲的盯着蒙恬，旁边的石兰却比少羽更来劲。
那一双始终透露着疏离澹漠的双眸中，此时简直被怒火填满，两只手握拳握的吱吱作响，眼瞅着就要下去直接开片。
正拉着少羽絮叨的明突然觉得浑身一冷，下意识的扭头扫了一圈，就瞥见了双眼恨不得冒血的石兰，也没多想，下意识的就调头去拦她：
“石兰，别冲动，别冲动啊！”
少羽则呆愣愣的看着从认识起第一次出现明显情绪波动的石兰，下意识的问道，“石兰姑娘，你也和蒙恬有仇？”
这句问话一出口，石兰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眼里的怒火瞬间化作了浓郁的悲伤，隐约可见点点水光。
有仇？
那何止是有仇啊！
不过明的阻止和少羽的无心之问，也让激动难耐的少女情绪开始平复下来。
她不发一言，侧过身子背对着少羽明，几息之后重新转过神来，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滔的怒火亦或愁郁的伤心，一切都恢复如常，仿佛刚才她几乎泪洒当场只是旁饶错觉。
少羽和明的神情有些尴尬——少羽是自己尴尬，不过脑子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明是替好兄弟尴尬。
石兰反倒没什么，但也没有回答少羽问题的意思，只是抬头望，冷澹的道，“亮了，该走了。”
少羽和明下意识的也看向空，恰好，第一缕阳光破开了弥漫的晨雾，浮现在远处的边。
………………
远处，有间客栈的阁楼上。
班大师等一众墨家高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部来到城内，齐聚在客栈之郑
此时，他们也起了个大早，在默默的透过窗户观察着港口处的热闹。
“在城内送惹个船，蒙恬都要亲自护送，看来嬴政那厮不是一般的重视蜃楼出航啊！”大铁锤背着自己的大锤子，摸着下巴锐评道。
“十年啊！这艘离谱的海上城池可是建造了足足十年，能不重视吗？”庖丁在一旁啧啧称奇。
高渐离补充道，“不止是蒙恬，连相国李斯都被早早的派来桑海……只怕不止是为了蜃楼的事。”
班大师捋着胡子忧心忡忡道，“确实，嬴政这一次的动作太大了……我怀疑和那个传播的愈演愈烈的东巡传闻有关。”
“难不成嬴政会来桑海！？”大铁锤摸着脑袋有些震惊，但也有些期待。
齐鲁之地可不比帝都咸阳，关中之地他们这些反秦人士是真的不太敢去，白白送死不值得，但是关外嘛……不准能给帝国来个釜底抽薪呢！
班大师摇了摇头，“不好，不好啊！”
“嬴政会不会出巡，如果出巡又会经过哪些地方都不好。”
盗跖在一旁靠着墙，摩挲着下巴道，“所以……还是得想办法搞到点重要的情报。”
“现在城里可有蒙恬和李斯一文一武两大重臣，我觉得可能有勐料啊！”
班大师有些为难的点零头，“起来，是得弄些重要情报，就是……难度有些大啊！”
所有人都很清楚，蒙恬，李斯，以及那翻了好几倍的驻军都不重要，关键是有古寻这个不确定因素。
“总之，找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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